夏侯北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似乎是回忆起那段难忘的时光,看来对方对他的哥哥还是十分的怀念。

“而我却不甘心总是活在哥哥的影子里,所以我知道这一仗是我最后证明自已的机会。”

“哥哥设下了埋伏,将镇国公的大军团团围住,可怎料镇国公却异常神勇,激战数日还是带领一支残军杀出了重围。”

“我当时负责外围,于是带领一支军队追了上去,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只要能杀死镇国公,大将军的位置必定是我的!”

宋歉然一脸怒色的看向对方,差点忍不住想出手就在这里为父兄报仇,但他有些不明白对方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说他杀死了自已的父兄吗?

夏侯北似乎感觉到宋歉然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继续说道:“可是我率领大军追了两日,终于将镇国公率领的这支残军逼入了鹰嘴涧!”

宋歉然朝着连绵的山脉看去,他知道鹰嘴涧就藏在眼前的这座山脉之中,心中顿时莫名的一阵刺痛。

夏侯北并没有停顿继续说道:“于是两军在鹰嘴涧发生了激战,可是双方刚交战没多久就杀出了一支军队,这支军队不属于北梁也不属于大夏,是我从没见过的人!”

“什么?”宋歉然有些不敢相信,对方之前说父亲不是他杀的,难道和这些人有关?

“他们身上穿着银色的铠甲,这种铠甲我也是第一见,他们身材高大,皮肤显得异常苍白,眼睛更是有着奇怪的颜色,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宋歉然听到这里心中大惊,他所说的人这个世界他没有见过,但在另外一个世界他是见过的,夏侯北口中所说的应该是白种人。

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白种人的,没想到居然是存在的,但他却从未见过,想来即使有也应该在十分遥远的地方,否则他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可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参与到两国的战争中来,这一切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夏侯北继续说道:“他们的武器也很奇怪,长弓居然有一个人那么高,他们不分敌我,同时攻击了北梁军和大夏军!”

“我和定国公都知道,若是再彼此厮杀下去,最终会被这些魔鬼逐一消灭,于是我们竟然第一次合作起来,一起抵抗这群陌生人的军队!”

“只是两军都已经连续奔跑了几日,早已是是强弩之末,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激战,我们的人基本都死光了!”

“到了夜晚,定国公决定突围,于是两军合兵一处,朝着谷口突围而去,可当时我们实在是没有多少人了!”

“定国公一马当先,带着我们朝着谷口杀去,当时战斗极为惨烈,定国公的战甲都染红了,你的两位哥哥也都身负重伤,最终我们还是杀穿了敌军,冲到了谷口。”

“可当时国公爷已经身负重伤,敌军又穷追不舍,于是你父亲让我快跑,自已却和追兵厮杀在了一起,我当时害怕极了,想都没想就独自逃了出来。”

“我逃出来后慌不择路,足足跑了十几天才回到北梁的大营,可当我回到大营时却收到了定国公已经战死的消息,他们都知道只有我带领了一支军队追去,所以都认为是我立下了这不世之功!”

“虽然我知道国公爷不是我杀的,但为了这不世之功,我.......我当时并没有否认,之后我凭着这份功劳成为了北梁的大将军,而我的哥哥则被派去了上京城,成了北梁密探的首领!”

“只是没想到哥哥去了没多久就出事了,北梁所有的密探都被大夏连根拔起,所以国公爷并不是死于我手,国公府的屠杀也不是北梁所为!”

宋歉然听完这一切后当场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按对方的说法自已的父亲和国公府满门都不是北梁杀的,这怎么可能?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对方没必要骗他,而且这一切也根本编造不出来。

对方也没有必要说一个抹黑自已的谎言,他有些开始相信对方的话了。

“那些人你就没调查过?究竟是什么人?来自哪里吗?”

夏侯北长呼了一口气,他知道对方这是相信了他的话,这才有些踌躇的说道:

“事后我的确调查过,据说这些人是来自西边的沙罗人,我并不知道这个地方,他们所到之处几乎杀光了见过他们的人,所以我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打听到的消息!”

“这件事,上官跃也知道,这些消息就是他查出来的!只是后来我觉得此事还是有些蹊跷......”

宋歉然立刻问道:“有何蹊跷?”

“我离开谷口没多久就遇到了大夏的援军,他们似乎早就驻扎在此地,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何不进谷查看,而且似乎对方驻扎在此只是为了防止有人靠近谷口!”

“那你可看清楚是何人率领的军队?”宋歉然再次着急的询问道。

夏侯北思考了良久,这才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帅旗上应该是个顾字,对,帅旗上是个顾字,领军的应该是姓顾的将军!”

“姓顾的将军?”宋歉然沉思了起来,大夏姓顾的将领不可能还有其他人,只可能是顾惜月的父亲顾云山。

他记得对方也是在五年前那次大战之后被陛下赐予了军侯的爵位,只是不知道这两件事情之间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看来只有回到上京城,亲自询问一下对方才知道其中的内情。

夏侯北看着宋歉然脸色数次变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宋将军,可否依言释放了我那名麾下?”

宋谦然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那名女子应该就是北梁女帝,你的亲妹妹吧!”

夏侯北听到这话如遭雷击,双手不自觉的握住了身上的佩刀。

宋谦然见对方如此反应知道自已猜中了,他本来只是有些怀疑,夏侯北竟然愿意将这么辛秘的事讲出来,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人才会值得他如此重视。

唯一的答案就只有北梁的女帝了,可是他又实在有些不敢相信,所以才出言试探一下,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剧烈,他知道自已猜中了。

“放心,我并不是言而无信之辈,就算是女帝我也不会反悔!”

夏侯北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对方,没想到对方知道了女帝的身份还肯释放,他试问自已也绝对做不到,突然眼前的身影和五年前那个让他快跑的人影竟然重合了在一起。

“你不魁是国公爷的儿子,行事光明磊落,令我实在惭愧!”

他之前之所以对宋歉然如此客气,以德报怨其实也是顾念当日镇国公救命之恩,否则也不可肯做到如此客气。

“今天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并不代表我就信了,父兄的死还有国公府一百八十余口的死我会查清楚,一旦让我查到是你骗了我,我必定取你首级!”

夏侯北听到这里郑重的抱拳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日,我夏侯北一定引颈就戮,死无葬身之地,但如果你查清真相后,请告知我一声,我也一定要替国公爷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