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孤与公主通奸?”

“谁在传?”

“怎么传起来的?和哪位公主?!”

张贵在回府后不久也从刘宗敏这里得知了这一情况。

刘宗敏道:“暂时还不知,但满京城已经传的有鼻子有眼,说与您通奸的正是当今陛下的八妹乐安公主!还说,也正是因为您与乐安公主有染,才受其唆使,突然想着要改皇家婚姻制度!不再让公主受管家嬷嬷管教。”

说着,刘宗敏就又回道:“至于是谁传出来的,卑职暂时还查不清楚。”

“继续查!”

“这事不简单,与其说是冲着皇家婚姻制度来的,不如说是冲在眼下货币改制与想夺朝廷官利来的!一个个都眼馋着呢,不想让朝廷赚太多,他们赚太少!不满足!贪婪!”

张贵朝刘宗敏吩咐起来。

而在向刘宗敏吩咐一声后,张贵最终还是忍不住一脚踹翻了眼前的一把圈椅,接着就把西厂送来的关于这件事的密报撕了个粉碎。

似乎这对于张贵而言,还不解气,他不由得朝突然疾步出现在他面前的努雅喝道:“谁让你出现的!我传你了吗?滚!”

原来,自在朱聿键与张贵在马车上匆匆一见后,这努雅竟主动来应招报名成了张贵府上的雇佣丫鬟。

因商景徽又怀了孕,也就需要更多的侍女服侍,而在外面广招愿意入府的良家女,努雅知道后就求朱聿键给她写了个帖子来东平王府应招,结果因其表现不凡,便真的被商景徽留了下来。

只是按理这努雅是常在商景徽身边的,不会单独来张贵这里,只是今日却突然出现了。

张贵甚至在见她来时还带着几分怒气。

但张贵自己也正在气头上,也就先朝这努雅发了怒,同时在呵斥走这努雅后,他才坐回到椅子上,看着倚白墙的芭蕉发愣。

“夫君!”

不知何时,一声轻唤出现在张贵耳畔。

张贵这才回过神来,见商景徽已站在身后,就笑了笑,说:“我就不该回京!替他们收拾什么烂摊子,这些权贵官僚,大都只想把我当工具,想捧时就捧,想黑的时候就黑!只是乐安公主何其无辜也,竟也要因此跟着背如此污名!”

“夫君本就不是为了他们才回京的。他们现在这样做,自然是因为想赶夫君走。这种伎俩,在本朝已不鲜见。两嘴一张,什么都敢编。”

商景徽言道。

张贵冷笑了一下,说:“我什么时候走,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我知道他们的心思,无非是见到瀚海煤矿的滞销问题解决了,又出现了蒸汽火车,就想着鲸吞天下蒸汽工业之利,而嫌弃我这个张国舅挡他们的路了。连朝中都已有人开始在打着削减开支的名义,提议让利于民,废止若干条官办铁路。”

说到这里,张贵就言到啊:“不过,有时候为夫也在想,他们要夺天下蒸汽工业之利,和我有什么关系,这天下又非是我的,我又非天下之主,我张家反正这辈子已经富可敌国。只要陛下无意见,我何必去管呢。至于天下庶民,如今山河已无恙,国泰民安,没有谁吃不上饭也没谁衣不蔽体,他们也不会在乎这天下蒸汽工业之利是由谁占据。”

“夫君没说错。夫君可以不和他们争,但他们不能如此虚伪,既想要卸磨杀驴,又不想让人觉得他们要卸磨杀驴,所以就想着先搞臭夫君,这算什么道理!”

商景徽也不满地都了都嘴言道:“也难怪说夫君您说以和为贵在这官场是站不住脚的,想夫君您也给他们带来不少好处,但他们在需要抹黑夫君您想逼您离开时,还是会不择手段,不给您颜面,哪怕会因此害的堂堂皇亲背上一通奸之名!”

张贵点首,呵呵一笑:“既然这些虚伪之辈不让孤的日子好过,那孤也不会让他们的日子好过!”

“他们天真的以为,孤一走,这天下的蒸汽工业之利就真的会由他们独吞,而朝廷从此就再次被他们控制住?他们也不想想,这片土地上的人大多都是农民,而一个大多数人都是农民的帝国,大多数民众会在乎这天下之利归于谁吗?”

“那天下百姓在乎什么?”

商景徽这时问道。

“只在乎自己今天能不能吃饱,能不能吃到肉,以及自己能不能娶到媳妇!”

“至于天下是皇帝吃的比大臣好,还是大臣吃的比皇帝好,乃至皇帝比大臣更荒淫,还是大臣比皇帝更荒淫,对他们而言都不重要。”

“总的来说,他们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安稳的过好自己的日子,而这种安稳的好日子,谁能给?”

“只能是一个中央集权的朝廷才能给!”

“民间的富贵巨商们本就是地主官僚们附属品,他们只会知道无限制的盘剥百姓,根本就不会给百姓们这种安稳日子,反正对他们这些地主官僚们而言,百姓被盘剥到造反,哪怕造反成功,最多也就是换个皇帝而已,没什么太大的损失!”

“所以,自古这片土地上看透了天下兴乱本质的人都会知道,上不能克下,是大乱的根源,而心怀天下黎民之伟大者,往往会因此选择忠于王权,并非是他们愚忠,他们本就是人杰,又怎会愚蠢呢,如岳王宁自己枉死也不反抗朝廷,就在于此。”

张贵说后就总结道:“所以朝中但凡还想要这天下太平的,都不会让权和利为地方豪强控制。”

商景徽见张贵说这么多,只是莞尔一笑。

而张贵则在这时对商景徽交待了几句,言道:“眼前这件事,你得去见见皇后,到时候这么给她说。”

说着,张贵便在商景徽耳边滴咕起来。

商景徽听后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道:“夫君放心!”

而在向商景徽交待完后,张贵就去了宫内,求见了天启,向天启说了一番话。

“你想推行密奏制度?让天下官僚给朕上密奏?”

天启愕然地问了张贵一句,接着就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让天下官僚互相向朕告密?”

随即,天启又道:“你就不怕他们都向朕秘密说你的坏话?”

张贵笑了笑道:“他们现在已经在说臣的坏话了!何况,这一切都在于陛下愿不愿意看,看了愿不愿意相信而已。”

天启沉思片刻后问:“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让他们不能团结在一起!”

“没办法,陛下,你的大明要想长治久安最需要的人是天下官僚,而破坏最大的人也天下官僚,不让他们互相猜疑,互相对付,那他们就会一起琢磨着对付您,琢磨着怎么一起腐蚀大明帝国!”

张贵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