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听后,突然一巴掌扇向了骆养性。

啪!

骆养性顿时被扇得眼冒金星,脸上露出五道指痕。

只见魏忠贤指着骆养性,呼吸很重地嚷道:“老子最见不得你这样的不孝子!”

说着,魏忠贤就喝令道:“先拷打骆养性!狠狠地拷打!不孝难免不忠,将来指不定会做出比他老子还过分的事来。”

魏忠贤这是真的怒了。

他是真的在乎孝道。

历史上,文官冯铨能成为阉党大老,就是因为冯铨的孝心感动了魏忠贤,以至于魏忠贤后来特别看重他。

作为一名太监,魏忠贤似乎因为不能在父母跟前尽孝,也就对尽孝这事特别在意。

因而,现在骆养性情急之下的行为,直接让他这个大太监情绪失了态。

许显纯答应着,就问:“厂公,怎么拷掠?”

魏忠贤冷声道:“夹脑袋!不说就夹一下。不用担心后果,好处大家分,骂名咱家担!”

魏忠贤作为历史上能带起一个庞大阉党的人,做人的优点还是有的,那就是愿意扛事,也知道给底下的人好处,如此才使得许多文官都愿意跟着他这个太监干。

现在他这一句话,也算是让许多顾及名声的锦衣卫不用担心这样对待骆家而有什么后果,知道魏忠贤是允许他们把这样做的缘由都推到魏忠贤身上的,而好处还是会让他们参与分润的。

而这样一来,锦衣卫们自然愿意卖力。

毕竟魏忠贤愿意为大家扛事背锅又不会独占好处,谁不愿意尽心地跟着这样的领导办事。

“遵命!”

于是,骆养性的脑袋便被锦衣卫套上了夹棍,两锦衣卫力士开始奋力拉着夹棍绳子。

而骆养性则在被夹的时候就已经挣扎了起来:“不要!不要啊!先拷掠家父,拷掠家父啊!”

没多久,骆养性就受不了痛,而开始交待着府里藏银点,同时依旧要求让骆思恭代替他。

魏忠贤则越听越气,性情一来,就干脆撸起袖子,将一夹骆养性的锦衣卫推开:“咱家亲自来!这样的逆子,不夹死,早晚要叛君叛国!”

魏忠贤说着就一脚踩在骆养性身上,勐地一拉绳子,顿时,就夹得骆养性脑袋崩裂。

而他自己也坐倒在了地上。

许显纯见此忙扶起了他:“厂公!”

魏忠贤起身一看,见骆养性已经气绝,这才罢手,然后看向骆思恭:“都看见了吗,不想受罪的话,就把你儿子没交代的交代出来。”

骆思恭早被吓住了,只得一一交待了出来。

很快,锦衣卫就因此在骆府多抄出了五千多两黄金,三十多万两白银。

而骆思恭本人则被枭首示众。

毕竟骆思恭的确犯了大忌,皇帝不可能轻饶他。

只是在这件事后,让很多人没想到的是,魏忠贤会把骆家抄得这么狠。

事实上,魏忠贤不只是将骆家抄得狠,对叶向高也抄得狠。

本因还是张贵挑唆着天启搞工业,使得天启天天催着让魏忠贤搞钱,张贵也奉旨天天催着魏忠贤要钱,且还经常在天启面前PUA魏忠贤,质疑魏忠贤赚钱能力。

魏忠贤现在是不得不卖力抄家,而证明自己,不只是会伺候人,也的确很会搞钱。

……

“元辅,您虽然下了狱,我们还是尊称您一声元辅,但您也得配合一些,把您叶家的家底都一五一十的交待出来呀!这样,我也好向厂公交待。”

所以,魏忠贤还命东司理刑官杨寰在让叶向高奉旨自缢前,对其动用一些不容易被人看出伤痕的私刑,以逼叶向高先交待一下自己的家产。

而魏忠贤给杨寰的原话里也有“出事我担着、好处一起分”的意思。

杨寰也因此很是卖力,张口闭口一个厂公,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了魏忠贤的得力干将,此时也就亲自审讯起叶向高来。

叶向高道:“仆自来清廉,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杨寰笑道:“您老若是在别人面前说清廉,估计别人会信,但您老在我们厂卫面前说这话,就有些太不尊重我们厂卫了!您老贪墨的事还少吗,您总不至于非要我们厂卫都报出来吧?那样您可就不会这么体面的去见我大明列祖宗咯,只怕皇爷也不会再只是赐您自缢了。”

叶向高愤然道:“你们,你们想怎样?!”

杨寰道:“不怎样,只是想伺候您洗脸。”

说着,杨寰就吩咐道:“把水端来,在元辅上路前,好好伺候元辅洗个脸!”

“是!”

一盆冷水被断在了叶向高面前。

同时,两锦衣卫就把叶向高的头往水里摁着。

叶向高挣扎着,却挣扎不开,没多久就整个头颅浸入了水中,这把他憋的十分难受。

没一会儿,两锦衣卫就又把叶向高的头颅提出了水面。

杨寰则在这时问道:“您老现在想起自己有哪些家底了吗?”

叶向高道:“你们,你们,你们怎么这样,仆好歹也是做过首辅的人!”

“正因为您是首辅,我们才这么温柔的,不然,还有更狠的。”

杨寰说着就道:“看样子您还是没记起。”

“继续洗,让元辅再清醒清醒!”

杨寰接着又命道。

叶向高挣扎着:“不要,不要这样,这水太凉,太凉了!”

“水凉才能醒神!”

杨寰回后又道:“继续伺候元辅洗脸。”

叶向高见此不由得道:“好,我说!”

“直接写吧,给元辅上文房四宝!”

杨寰命道。

叶向高因此不得不把自己家底写了出来,甚至哪里有几处园子都写了出来。

杨寰看后点点头:“那现在请您上路吧。”

说着,就有一锦衣卫在梁上挂上了缳,另有一锦衣卫在缳下放了张凳子。

杨寰则在这之后看向叶向高:“元辅请。”

叶向高很是不愿,不由得道:“可否让仆再见见陛下,仆想告诉陛下,仆愿意劝东林众贤,一起革新大明,仆亦愿效江陵旧事,清丈田亩,整顿税政,肃清吏治!使民不加赋而国用足,而用余生为陛下为社稷再尽一份力!让陛下成中兴之主,骂名仆来担!”

“叶福清,太晚了。”

张贵这时候走了来。

杨寰见是张贵,慌忙过来作揖:“国舅爷!”

张贵道:“你们做你们的,我是奉上谕来看看叶向高的。”

说着,张贵就再次看向叶向高:“陛下给过你机会,以及给过你背后东林诸人机会,甚至最先就把机会给了你们,你应该清楚,为了给你们这个机会,而不惜在即位之初就更换首辅,让你进京代替方从哲!”

叶向高这里见张贵出现,竟直接朝张贵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