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静悄悄的,瞎子根本就没在。我这才想起来,这两天晚上的时候,都是我睡棺材,瞎子自己去料理周边的事情。

也不晓得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里屋坐了会,没能等到瞎子,反倒是等的我自己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突然我觉得脖子位置凉凉的,有什么东西搁在脖子上,很不舒服。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结果指尖被猛地刺了下。

疼的我手一缩,瞬息睁开眼。

借着顺窗户打进来的幽暗光线,我看到一个面色苍白,脸颊涂抹着腮红的女人,垂着头,手里拿着柄单叶的剪刀,正对着我脖子比划来比划去。

见我睁开眼,她用那单叶的剪刀撩起自己杂乱的长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像是讥讽,像是可怜,又像是残忍。

而后,她手中的单叶剪刀高高举起,双手握紧,对着我胸膛猛地直插下来。惊得我连忙翻身一滚,避开了她扬起刺下的剪刀。

噗哧——

剪刀刺穿了被褥,钉进床板里。

那一瞬间,吓得我心脏砰砰乱跳,感觉自己都快尿失禁了。

趁着她拔剪刀的时候,我连忙翻滚下床,仓惶朝着外面跑去。白杨树林里是不能去了,这院落里也不能待了,我得快点找地方藏起来。

夺路而逃的时候,我想到了瞎子曾说过的话,连忙又自兜里摸出那块小石子,含在嘴里。

石子一含在嘴里,立即散发出股子阴冷的气息,冻得我脑子都有些麻木不灵。

强忍着骤然的寒冷带来的脑瓜子刺痛,我飞奔着出了院落,而后拐弯跑到了不远处的柴墩后面,缩着脖子,探头观察院门口。

不一会,蹦蹦跳跳的许芸从院子里出来,站在院门口东张西望。

我吓得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丁点声响被她发现。

正在我聚精会神地监视着许芸动向的时候,忽而感觉后背一沉,有人紧贴着身子压了过来,两团软绵绵的东西抵在后背,甘妹妹幽幽的声音响起:“相公,在这里干吗呢?”

惊吓之余,我本能的想侧身避开,但被她和柴墩卡住,居然是动颤不得。

见我不说话,甘妹妹又贴的更紧了点,“相公,我们今晚圆房好吗?人家想要……”

甘妹妹的声线很好,就算是以这种幽幽的冷冷的声音说话,依旧给我种悦耳的动听感,再加上她说的话题有些太直白,饶是前一刻危机四伏,我依旧难以遏制地起了点冲动。

下面的小伙伴刚一抬头,嘴里含着的石头散发出的寒意就更加浓烈。

“相公,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你不喜欢人家吗?”一双手穿过腋下,将我搂抱住,两人的躯体贴切的更紧,但同时,背后娇躯的寒意,彻底透过衣服传递而来,冻得我直打哆嗦。

心中所有的火意,瞬息褪去。

甘妹妹早就已经死了,现在从后面搂着我的,是个阴物!身躯是,声音也一样,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有血有肉的甘妹妹……一时间,我额头上都是汗水,眼神也有些恐惧。

前面是拎着剪刀准备捅死我的许芸,身后是一心要日了我的甘妹妹。

唯一比较欣慰的是,找到我的是甘妹妹,而不是许芸,否则……那柄锋利的剪刀,随时可以插入我胸口,终结掉我的小命。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我必须打破现在的僵局。

是了,瞎子说,打破僵局的最好办法,就是让新的力量介入。

想到这里,我连忙把含在嘴里的小石块吐了出来,低声对甘妹妹道:“看到前面的那个女人没?她要和你抢……”

话音未落,我就看到许芸蹦跳着冲向这边。

“拦住她,我就和你圆房!”此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挣脱甘妹妹,一边跑,一遍喊道。

身后传来带着几分雀跃的回应:“相公么么哒。”

跑的时候扭头去看,只见两团身影已经纠缠在一起,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