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黑色身影逐渐向尘芷悠走近。

忽然,顾远兮迅速打开窗户,翻了进来拿着洛恒剑指着那名黑衣人的脖子。

他轻笑向装睡之人调侃“好了别装了,我来了,此人已经被我制服!”

尘芷悠听见今人放心的声音响起,松了一口气,有惊无险地拍了拍小心脏。

顾远兮对黑影冷声逼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洛恒剑在黑衣人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鲜血往外涌滴在佩剑之上。

尘芷悠披了一件浅溥的外袍下床来,走到黑衣人身前,一眼认出来这便是奇怪的老爷爷。

顾远兮见眼前女子只穿一件薄外袍,粉色里衣露了出来,迅速低下头。

深更半夜也不是说话的好时刻,将老者打晕扛走留下一句话“好好休息,明日再审,我在柴房,我看着你放心!”

尘芷悠欣慰的点了点头小声称赞“男主,好样的!懂事!”

她缓缓走到床边,脱下薄薄的外袍,倒头呼呼大睡。

窗外,渐渐下起倾盆大雨,雨声滴滴答答落在窗户上,发出空灵的响声,寒风凛冽。

玉儿被窗外的声响吵醒,起身下床,关上窗户,为尘芷悠拉起踢落在地的被子,上床倒头进入梦乡。

次日,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前晚被雨水洗礼过的花朵,开得格美丽,小草也嫩得能滴水。

寅时,玉儿早早起床,给大家准备着早饭。

卯时,尘芷悠想知道前晚之事的原委,早早起床,见玉儿没在房内简单洗漱了一番,打开门慢悠悠朝楼下走去。

“小姐那么早就醒了?之前你可是要睡到午时才起的!”

玉儿从水房端着洗过的新鲜蔬菜往厨房走,撇见尘芷悠无精打采的走了出来,疑惑道。

尘芷悠似是没听见,大步从玉儿身旁略过去,找着顾远兮所说的柴房,步伐渐渐慢下来回头询问玉儿:“柴房在哪儿呀?”

“在,那边”玉儿莞尔一笑,眼底里浮现出隐隐笑意指了指右前方应声。

尘芷悠咧了咧嘴点头回应,转身朝所指的方向走去。

钱多多:“主人好笨哦!”

尘芷悠:“不能怪我吧?我又不熟悉!”

钱多多:好好好。

黑漆漆的柴房内,“吱…吱…”

尘芷悠轻轻推开门,站在门口向里喊道:“顾远兮?顾远兮?”

屋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哎,在这!”

暗处的顾远兮起身挥了挥手,把昏迷的老者扶至明亮的墙角下,自己身处黑暗,窗户透照下一束阳光。

尘芷悠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轻声叹息,整理好情绪往里去。

我调戏他一下没事吧?

没事!

至顾远兮身前关心问道“前日,下雨了,冷吗?”

顾远兮以为她是要问黑衣人的情况立刻应声“他没死" 闻声愣了一下,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但很快就消失了。

顾远兮紧握着身后洛恒剑,再次补充道“不冷……一点都不冷”说罢,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白净秀气的脸庞慢慢爬红两朵红晕散开来。

尘芷悠:“哟哟哟!他害羞了,我可能有点变态吧,就喜欢看帅哥脸红的样子!”

钱多多:“看到了!”

少年背对着光,这时恰有风吹来,乌黑秀发随风舞动,斑驳的阳光点点洒落少年的肩头,意气风发,目光如炬。

尘芷悠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年俊俏的外貌。

一个将目光停留在极其秀气的脸庞上,另一个脸颊上染上淡淡红晕,耳根有些发红,两人四目相对。

顾远兮心跳莫名加快了许多,紧紧握住身后之剑,目光像是被牵引一般移不开。

“咳咳咳…”一旁墙角下的老者醒来后止不住的大声咳嗽。

两人闻声,默契十足,各自转过头没再对视,顾远兮侧过头嘴角微抬,眉头微皱,眼中含笑。

尘芷悠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示意自己别笑了!严肃!双手环胸,质问墙角的老者:“你为何出现在我房内?你想干嘛?”

墙角的老者闻声,停止咳嗽眼神里都像裹着力子,语气更是丝毫不善冲她说:“老夫马上就要与夫人相聚了!”

尘芷悠抬起白皙的手指摸了摸额头,疑惑不解地询问墙角的老者“你与你夫人相聚,关我何事?”

墙角的老者眼里瞬间有光,神情却逐渐疑重起来,先是唉叹一声,后向眼前两人叙说往事:

“我与夫人,本是怀齐村的一对普通夫妻靠着经营这四顾客栈生活,五年前,村内天降人祸,也不知是何人染上瘟疫,带到怀齐村内,

那日,恰好是我的生辰,我几次劝说夫人,夫人不听劝,戴上面纱便执意出门,上街为我订制生辰衣裳,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便带上面纱出门寻找,找遍怀齐村大街小巷都未见夫人的踪迹,

我焦急的拿着夫人的画像向大街小巷的人询问“这是老夫的夫人有人见过她吗?”

众人皆摇头,我无奈只好去县衙报官,将事情原委告之,那知主事大人简单敷衍了一下,便将我轰出衙门,我无可奈何只好回家等候官府的消息,

卯时,三个身材粗壮的大汉身穿官服到访,我急忙跑上前作揖,低声询问“官爷,是有我夫人的下落了吗?”

其中一名衙役一脸嫌弃地撇了我一眼冷漠应声“官府能力有限啊,没找到!在城外发现一具女尸自己去认领。”说罢,转身要走,

我急忙上前阻拦质问“你们官府是怎么办事的找个人都找不到,这让我们平民百姓怎么活?”

衙役不屑一顾的将我推倒在地, 拳打脚踢,吐口水威胁我“要是敢说出去老子弄死你!”嚣张跋扈地从我身上踏过去。

自此,夫人失踪后我也再没有活着的意义,消极绝食, 割腕,上吊,溺水,各种都尝试过很多次,可每每都被好心人救治。

我细细想了一个晚上:我要杀光所有嚣张跋扈的人,再去奈何桥寻我的夫人,

所以,我把他们的血肉全部煮进锅中,汤味鲜美,很多人都喜欢喝,很多人都被喝了!哈哈哈哈哈哈……”

“呼呼呼”门外有风吹来,老者的话让人毛骨悚然。

尘芷悠心一颤,搓了搓手转身关上房门,此时身后的老者不知何时割开了绳子,迅速起身从兜里掏出来的生绣小刀,至尘芷悠脖间印上一道血痕。

鲜红的血涌了出来,滴在尘芷悠右胸衣裳之上,尘芷悠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低头眼神呆滞无神,瞧着涌出的鲜血。

尘芷悠:“怎么个事?钱多多出来”

钱多多:“小棍过来咯”

尘芷悠:“别闹!这是怎么个事儿?”

钱多多:“主人这是因为原主晕血,身体也变得僵硬”

尘芷悠:“不会吧这年头还有人晕血?”

钱多多:“哎,对啊,多多无没办法,妾告退!”

顾远兮忽然脸色一变,拔出身后洛恒剑,大声喝道:“放开她,你若是敢伤她,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老者不屑一顾,笑了笑凛声“好啊,这样我老夫就可以和夫人团聚了!还带上一个陪葬品。”

顾远兮撇了一眼呆滞无神的尘芷悠,气急败坏的冲老者说“你别伤她,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老者微微皱起眉,生锈小刀更用力在尘芷悠脖间狠狠印下第二个血痕,打趣道“你喜欢她?”

顾远兮闻声,愣了一下,先是点头,再摇头。

老者凑近尘芷悠耳旁,轻声调侃“你看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极了五年前的我,是不是很心疼啊?哈哈哈哈……”

老者拎着不会武功的尘芷悠,往林中飞去,往刚刚方向丢了一颗霹雷子,顾远兮迅速躲开,奈何霹雷子威力巨大还是被其伤倒地昏迷。

“嘭”柴房炸了,响声烟雾缭绕。

三人听到声响,赶忙跑来查看情况,只见顾远兮倒地昏迷,三人合力将其抬到四顾客栈内的床上,请了大夫为其医治。

房内,大夫坐在床边为顾远兮把了脉,眉头微皱,摸了摸胡子疑惑道“病人是否之前服用过某种毒药?或者被人下毒?”

冰砚清温柔应声“不知,只知今日被炸伤昏迷”

大夫将顾远兮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起身收拾药箱,叫上冰砚清往外走去。

屋外,冰砚清担心开口“怎么样了?”

大夫摸着胡子摇了摇头,低声道“此人之前被人下过毒,此毒乱他心肺,这次毒性发作再加上被炸伤短暂昏迷,日后一定要解之,不然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

冰砚清闻声,与大夫客套了两句便给了二两银子,大夫皱着眉头向客栈外走去,暗通“好好的少年哎…”

梧桐树林里,老者绑着身体僵硬的尘芷悠来到一处隐秘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