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是什么样的人？
沈暖一下子结巴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那个，不是。”
她低头不语。
许光又追问，“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沈暖连忙摇头，越想要解释，越不知道如何去说。
“不是的，没有。”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沈暖呆滞的站在原地。躲着他？
也算吧，她总是有意无意的离他远一些，再远一些。
她的感情就像炙热的火焰，不保持距离，他们之间的感情，就会像冰一样融化。
“对不起…”她道歉，“我不是故意躲着你的。”
许光闻言，轻轻放开了她的手。
“所以，你真的，在躲我？”
一字一顿，砸在她的心上。
她抬头望着，他一双明媚的眼眸，此刻竟然也泛出水光。
亮晶晶的，像宝石般璀璨的瞳孔，盯得她一阵头皮发麻。
她抿嘴，“我只是…我…对不起”
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
许光后退几步，扯着嘴角苦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沈暖一愣，“什…么？”
他继续说，“这段日子，是我打扰你了。”他顿了顿，“对不起。”
沈暖心里像被活生生剜下来一块。
赤裸裸的疼痛。
“不是的，没有打扰我。”
她强忍着痛，把这句话说的无比清晰。
不是的，没有打扰我。
你怎么会打扰我？
她在心里想了许多，甚至也想冲过去抱住他，告诉他。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不要只喜欢我送你的东西？
此时此刻，她就像十二岁那年，刚刚失去一个温暖的家。
所以卑微的，在凛冽的寒风中，寻求一点点温暖。
她名字里的那个，暖。
沈暖抽了抽鼻子，心里想了大把的话。
现在却像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用力抿紧嘴，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明显。
沈暖，你快解释啊！
她在心里拼命呐喊，试图把自已那一点点可怜的面子全部丢掉。
但是看着不远处，橘黄色路灯下的他。
每一根发丝，都在发着光。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突然就放松下来，双手自然垂落在身旁，捏紧的拳头也泄了气，而那些想要解释的话，就像大风刮过，现在一点也不剩。
眼泪滴落下来的瞬间，她摇了摇头。
没什么要说的了。
许光，我还能说什么？
我该，怎么留住你？
这是她刚刚思考的问题。
但看到他那样温柔又亲切的神情。她突然觉得，曾经那个牵着手叫她小太阳的少年，距离她，是那样遥远。
她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远。
好像从来就是这样。
好像，就应该是这样。
沈暖就应该只是望着许光的背影。
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角色，一个路人。和沈道成一样，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只是为了改变某些出乎老天爷意料的事。
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成就他一个更好的未来。
而现在，就是她该离开的时机。
沈暖，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许光的影子，一点一点退出她的生活。
她蹲下，大颗大颗眼泪滴落在石砖上。
闭着眼睛，脑海被那些有他的回忆塞满。
以至于，下雨她也没有察觉。
直到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到她身上。
她不敢相信，伸手接住雨水。
真下雨了…
这雨下得又猛又急，衣服已经湿透，她擦干眼泪，却似乎感受到雨点的偏离。
谁人在为她撑伞。
她扭头，看见北时皱眉望着她。
目光关切，“怎么了？”
沈暖沙哑着嗓子，“没事的。”
北时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
她好像机器人重复指令一样，胡乱的擦了擦就把纸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而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她突然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眼泪裹着雨水，流进下水道。
北时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脚乱道：“你怎么了？！你别哭啊！”
他好像看到过，女生如果哭泣时，给她一个拥抱就好了。
他捏了捏拳头，然后不顾她身上的湿润，轻轻把她揽在怀里，温柔拍她的背。
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可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哪里知道啊。
沈暖没有抗拒这个拥抱，即使她心里想着的是别人。
但现在的她，确实需要一个肩膀。
所以她说，“对不起，北时。”
“怎么了？”她轻声问。
“我可能需要用一下你。”
北时愣了愣，没听明白她的意思，但她一抽一抽，他又不忍心拒绝。
于是沈暖抓住他的肩膀，毫不克制的哭了出来。
她的动作让北时僵硬地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她的眼泪滴在他的衣服上。
北时听到她似乎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谁？
他看向身侧的少女。
通红的脸上，挂满泪痕。
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看她哭累了，他轻轻的推开她。
沈暖擦擦眼泪，“对不起，我刚刚…”
她意识到自已失态，所以道歉。
北时摇头，“没事的，所以你怎么了？哭成这样。”
他又抽了几张纸递给她。
她接过，摇头。
北时撇嘴，“不想说就不说吧。我送你回去。”
沈暖点了点头，“谢谢。”
北时送沈暖到宿舍楼下的时候，雨仍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他嘱咐道：“洗个热水澡，然后喝点感冒灵。”
她点头，没有说话。
哭了半个多小时，她嗓子现在已经难受地不想发声了。
他又说，“早点休息。”
沈暖点头，然后挥挥手。
这是，你也早点回去的意思。
北时看着她上楼，便离开了。
回到宿舍的沈暖，浑身湿哒哒的往下淌水。
徐一言不在，她乖乖的去洗澡换衣服。
然后站在阳台，看着大雨。
她依稀记得，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一场这么大的雨。
冲垮了她内心刚刚建立起来新世界的大雨。
她蹲下来，无助的靠着墙。
以前她最痛恨电视剧不长嘴的女主角，总是和男主角产生误会。
没想到现在，她居然也变成这种人。
原来真正面临感情，是慌乱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突然好想拥有上帝视角啊。
就可以知道，自已付出这段感情到底应不应该，值不值得。
可惜她没有。
她也不是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