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超越时代的科技,带来先进生产力的同时,也为环境带来了巨大的负担。遍布于城市的数道石柱,不断的向周围喷吐着浓浓的黑烟。

城市中央矗立的钟楼,提示人们已是正午时分,该下工了。尽管刚到十二点,整个不夜城却像是从世界中剥离一样,被遮天蔽日的迷雾所包裹。

此情此景,哪怕是杨万里复生,看着面前的景象,恐怕也写不出“青山绿水流连客,碧树丹枫点缀秋”的美句。

卡扎克为齐迎倒了一杯茶,看着卡扎克饮尽,齐迎才将茶杯拿起,举至嘴边,假装抿了一口。

“齐警官,看看下面那些忙忙碌碌的庸人,只是为了一己之私,将这颗美丽的星球破坏成这个样子,你觉得他们不可恶吗?”

“为了生计而努力,依靠自己的血汗打拼,不偷、不抢,怎可称为庸人。”

“而且对于环境的破坏是历史发展必要的一环,每个文明在前进的道路上都会经历这一步,但我相信他们在获得更好的发展后,一定会再度共同保护这片美丽的家园。”

“更何况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正是你吗!”齐迎坐在高楼上看着下方如蚂蚁还巢般涌动的人流。

扭头又鄙视了卡扎克一眼。

“哈哈,我也不过是为了生存,免于被逮捕的命运。我也并没有偷,并没有抢,反之,我还自掏腰包,让这颗星球的人民过得更好。”

“请问我算不算邪恶之辈呢?齐警官。”

“你……”

看着哑口无言的齐迎,卡扎克又笑道。

“看得出你应该是那颗鼎鼎大名的蓝星上东方古国的人。”

“我记得在那个国家历史上有两位贤人,同属一家,却又提出了截然不同的理论。”

“人性本善还是本恶?”

“齐警官你选哪一个。”

齐迎毫不畏惧地看着卡扎克,昏暗的灯光下,卡扎克露出一抹恶魔的微笑。

“我…”

“我靠,小四去买烧鸡,从早上买到了中午。他去东瀛买的吗?”

“大哥慎言,怎可如此侮辱老四!”二壮表情严肃的反驳着,正在扇扇子的大哥。

老四可是他们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想要侮辱他,得加鸡腿。

“没错,不能骂老四。”大壮也在一旁搭腔。

郑齐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拉着衣领。这鬼天气,都已经是秋天了,还是这么热。

三人刚搬了半天砖,又累又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忙启程回破庙。他们一致认为老四肯定是怕热,买完烧鸡就待在破庙偷懒。

“咳咳,试音,试音。亲爱的观众朋友们,这里是体育频道皮特朱,老男人就是他,他就是老男人。”

“好,试音完毕。不夜城的居民们,我是你们亲爱的国师大人。”

“很遗憾,我要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小消息。我们刚刚研发出来的神威雷弹被偷了!”

“据可靠消息,大约一个时辰后,不夜城就会被偷走的雷弹摧毁。你们唯一存活的机会,就是东区口停着的最新研发的飞舟。”

“飞舟容量有限,大约能带走一半的人。先到先得哦。就这样,期待我们下次相见。”

片刻的寂静和整个不夜城,宛如刚烧开的水般沸腾。

“大哥,我们怎么办?”看着望向自己的大壮二壮,郑齐咬紧了牙关。

“你们赶紧去东区,我先回破庙找小四。”

“说什么呢大哥,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了?同去!”二壮两眼瞪得宛如铜铃,愤怒的吼声吓得郑齐两腿发抖,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原本嬉皮笑脸的二壮,发起火来这般吓人,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同去!”大壮倒还是原来的样子,呆板的表情中,却透着坚定的语气。

汹涌的浪潮中,三人逆流而上。

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却让几人永生难忘。

女人、小孩的哭啼声,哀嚎遍野;路边的店铺因无人看守,而被肆意洗劫;男女老少都争抢着塞进前往东区的电车。

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静静的躺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大地,在惊慌失措的汹涌人流面前,所有障碍物都被踩在脚下。

无论是物,还是人!

在郑齐三人眼中,往日繁华辉煌,号称大燕顶上明珠的不夜城,此时已化作人间地狱。

所谓的伦理道德在人类渴望生存的本能面前微不足道。

三人组不敢多看,在大壮二壮的彪悍体型下,有惊无险的回到破庙。

翻遍熟悉的小庙,却还是没有找到齐迎任何痕迹,无奈,三人只好用烧焦的碳棒在地上留下消息。

告诉齐迎,他们往东区去了,如果看到信息,尽快和他们汇合。

随后,打包几块硬邦邦的炊饼,开始踏上逃亡之路。

东区飞舟。

燕皇透过窗户看见奔来的人流,强做镇定,向身旁的宰相询问起禁军的情况。

“启禀陛下,3000禁卫军已全部进入飞舟。百官大臣也已准备就绪,诸位皇子和娘娘们也已安排妥当。”

“好!好!爱卿不愧有经天纬地之才,慌乱之中依旧能安排妥当。”

“皇上过誉了,这是臣的本分罢了,只是不知那些百姓该如何安置。”郑仲河不卑不亢的回答令燕皇有些不愉快,可是念及现在情况紧急,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当年不夜城建成后,奏折中所描绘的天国般的世界勾起了燕皇的好奇心。仅仅只是一次微服私访,就令他将整个皇宫迁到了不夜城。

结果就是现在不到两年,文武百官包括他这个所谓的皇帝,就准备狼狈回京。

现在这样让他颜面何存,皇家的威严何存,还管什么刁民?

“皇家威严,不可侵犯。让那群百姓上别的飞舟吧。”

“可是陛下,我们的飞舟上至少还有两成的空位,何不……”

“行了,就按朕说的办。朕有些乏了。”

“臣告退。”

燕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躺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郑仲河只好无奈离去,看着下方纷乱的场面,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凄凉的苦笑,哪怕知道下面的人中还有他唯一的儿子。

“何来五成存活,不过是三成达官贵人和二成地方强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