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宅子后,长宁便带着秋鸿用雀鸟反复试了好几次,最终推测出来,当把雀鸟放在一个完全密闭的罩子里,同时炭盆中的煤炭又点燃得不通透时,就会产生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气,只需一个时辰,就会让雀鸟死亡。
得到这个结论时,长宁自然十分激动,为了确保这不是偶然导致的意外,长宁还又用猫狗反复试验了多次,得出的结果莫不如是。
“只是,那仵作说的口唇颜色,在这些动物身上似乎是没有办法验证。”
长宁微微垂下眼睫,神色有些黯然。
“我听闻京中有不少贩卖罪人和将死之人的私坊,咱们不妨从那里买些人回来。左右都是必死的人,多许些金银也便罢了。”
秋鸿略思索一番,向长公主试探地提出自已的想法。
长宁本不愿如此,只是除此之外,似乎别无办法,便也只好点头同意,叮嘱了秋鸿特意去挑选些与皇帝年岁相仿的老年男犯回来。
经过一个多月的反复研究,长宁终于摸索清楚了这毒气的特性,一切都与那仵作所说的几乎完全吻合,除了每一个死去的人皆是口唇红艳,宛如抹脂之外,再看不出任何其他的蹊跷。
就在长宁正思考着该选择什么时机下手的时候,皇宫内却有人先按捺不住了。
“殿下,太医院的张太医来了,正在外面等着给您请脉。”
院子里负责通传的女官进了屋子,行礼后躬身向含山长公主回禀请示。
这些轮流来请脉的太医,都是之前皇帝打着关心妹妹的旗号,特派来每个月定期查看、监视含山长公主的人,兄妹二人对此心照不宣,也算是默契。
“那便请进来罢。”
长宁半倚在美人榻上,神色有些惫懒,闲闲地随意开口回复。
那女官得了命令,立即出去去请张太医进来。
“下官给殿下请安,殿下安康顺遂。”
“免礼,那就有劳张太医了。”
长宁正打算随意打发了这个太医,之后再去好好思量投毒的事,遂有些心不在焉地敷衍。
却不想那张太医率先开了口。
“殿下恐怕是入京后水土不服,又加上最近天气变化反复,导致的沉疴复起。所幸,下官这里带了一副药来,正好对您的病症。”
闻言,长宁有些意外,狐疑地微微拧起眉心,看向张太医手中捧着的纸包。让人接过来打开后,长宁发现里面竟然只有一味药。
虞美人的种子!
“这……张太医的意思是——”
张太医神情沉稳,丝毫不见任何慌张之色,对答如流。
“请殿下放心,下官师从尤院判多年,日日耳濡目染,也算小有心得。这药殿下放心服用就是,保管一剂见效。”
长宁闻言,已经明白了大半儿。
眼前这位张太医便是尤丰派出来给自已传信的人,只是碍于现在宅子里内外都是皇帝的耳目实在不便于明言,便只好委婉暗示。
这是尤丰第二次紧急给自已传递消息,想来是极为重要且紧急的消息,不然不至于冒这样大的风险,特意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特意派人过来。
那么,这个十万火急且极为重要的消息究竟是什么呢?长宁望着桌案上的一纸包虞美人花种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