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中国发生的大事:1、中国第一个教师节; 3、邓小平提出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3、中华人民共和国会计法实行;4、中国第一个南极考察站建成;6、中央加快沿海经济开放

1985年世界发生的大事:1、科技史上首个.COM域名诞生;2、英国签署将香港归还中国法案;3、日本首相首次参拜访靖国神社;4、戈尔巴乔夫当选苏共中总书记;

山外发生的这些大事,我当年不知道,在落后的农村,太闭塞了,这些事也和人们没有直接关系,人们也不关心这些事。事实上了解时事的主要途径是广播,而到了1985年,我所在的村甚至连电都没有通,所以自然村没有广播,大队部倒是有,却离自然村较远,要走近了才能听到。

有人能够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发生的很多事情。

如果说某件事很重要、很特别,已经深深的植入脑海里,能想起来是正常的。但类似的事情按理说应该不会多,如果某人能够像放电影似地一桢一桢地想起,或是每当大人们说起一件事情,他都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说没错没错,记得记得,就是这样的。听到这样的话,我只是笑笑,对其真实性表示怀疑。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的事情能够想起来的,只能往前推到上幼儿园的那一年,再往前或许还有一些记忆,但那真的只是片段,而且还不能确定是上幼儿园之前还是上幼儿园之后发生的。

我有一件事印象很深刻,而且确定是在上幼儿园之前发生的。

某一天晚上,几个小孩在煤油灯下,篦虱子比赛。

对的,你没看错,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讲,篦子和虱子可能听都没听过,更不用说见过了。可在那个年代,头上有虱子和家里有篦子很正常。只不过虱子不见地每个人头上都有,但家里竹篦子一般都会有一把,主要是女人用于梳头,也可以用来篦虱子。

男孩子头发短,按理讲虱子应该不会多,可为什么会有很多虱子呢,还比赛?没办法,以前都不怎么讲卫生,即使在外面摸爬滚打,冬天可能一连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都不洗澡,更不用说洗头了。不洗澡不洗头不是省水,也不是缺水,农村不会缺水,主要是真没勤洗的习惯。头发脏、油腻就长虱子,天暖和的时候,感觉头发上有东西在爬,伸手一抹,说不定就抓到个虱子。所以,有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几个人站在一起闲聊,说着说着,某一个人就看到另外一个人的颈部有小东西在爬,手伸过去,用两个手指夹起,拿过来,再放到另外一只手的拇指指甲上,这只手的拇指指甲往上一靠,就听得那个虱子在两个手指的指甲中间“咯“地一声暴掉了,头上被抓虱子的人不会感到不好意思,抓虱子的人也不会觉地是多大事,顺手就完成了,闲聊也不会被打断。

缺吃少穿的年代,不讲卫生的年代,几个小孩子在煤油灯下比赛篦虱子,你篦一下,我篦一下,最后篦无可篦,各自将累积数量加起来,结果是我胜出,从我的头上篦下了三十几个虱子,具体是三十几,因年代久远忘了,但大大小小的虱子加起来将近四十个,印象还是很深的。虱子被篦下,在八仙桌上爬着,伸出手,拇指靠上去,大拇指指甲往下一按,虱子在八仙桌上被挤爆了,比赛完后,八仙桌上一片狼藉,抹布一抹,又干净了。

你想象一下那个场景,不过不要恶心,这也算是童年的乐趣,个人卫生也顺便清理了。

不管时代怎么改变,有一点是不变的:不管是穷苦还是富有,童年是无忧无虑的,同时也是短暂的,稍微长大点,烦恼就不可避免地来了。

1985年,我七岁了,要上幼儿园了,被约束总归是不好的,没有以前那么自由。在不上学的时候,一般来说,大人们的要求是早上吃了早饭出去,到中午记得回来吃午饭,然后晚上天黑之前记得回来,就可以了。大人们在田间地头忙碌,是没有时间管你的,不惹事,你就可以放飞自我。

现在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我是不想去的,在家里玩多自在。于是在报名地那一天,在通往幼儿园的路上出现了这样一幕:一个小男孩在前面走,边走边回头看,还一直抹眼泪,后面跟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肩上扛着一张一尺宽的半高的凳子,一只手拿着一张小矮凳,另一只手拿着竹梢,只要小孩停下来不走,她就扬扬竹梢,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走进了幼儿园。我被逼着上幼儿园了,其实被逼上学的远不止我一个人,挨打的也不在少数。当然,同年龄段的人也有不上幼儿园的,有的是家里没钱想省钱,有的是父母根本没有这个意识,小学都不一定会上,何况幼儿园。

在农村,很多人没上过学,一个字都不认识,我的妈妈就是其中一个;很多人上过学,认得几个字,但谈不上小学毕业还是没毕业,我的爸爸就是其中一个;很多人不上幼儿园直接上小学,我的姐姐就是其中一个;到了我这里,有幼儿园上了,不过只上一年。

乡下面是行政村,村里的小学基本上都是以行政村为单位建的,为了兼顾着各个自然村,建的地方也不会离某一自然村太远,小学的名字通常也都以行政村的名字来命名,学校接纳的都是本村的小孩。小学是国家办的,是正规的,但幼儿园就不正规了,那个时候只要你想办,有场地,有人去读,你就可以开,课桌、凳子小孩从家里带,中午也回家吃饭,基本上不用投入资金,幼儿园人数的在十几人、几十人不等,甚至有的人在自己家里办,政府对小学、初中的教育都顾不过来,所以幼儿园都是编外的,在管控范围之外。

幼儿园在在村小学南侧的一间教室里,里面的墙不白,压实的泥地也高低不平,抬起头可以看到屋顶的瓦片,甚至有几处还可以看到阳光透进来,走进教室,就是一条过道,过道两边摆着课桌,虽然课桌大小不一,形状也不尽相同,有些课桌脚还垫了小石子,但还算整齐,这就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幼儿园。几十个小孩子坐在从家里带来的小矮凳上,双手放在家里带来的半高凳子上,听老师在讲着什么。幼儿园老师和我同一个村,姓叶,她还没结婚,就是个小姑娘,长得一般但还算清秀,不知道是租用还是借用了小学的这间教室办幼儿园,就她一个人,讲课的内容,无非就是做游戏、唱歌跳舞、数数和认字,真的很简单。

马路是通往镇上的,从自然村到幼儿园只是走了其中一半,距离可能也就一里左右,小孩上学和放学,都是自己走路的,没有人接送,马路不算宽,但很安全,因为自行车不多,汽车也不常见。如果某一天运气好,放学时在路上碰到了汽车,小朋友们还要成群地在汽车屁股后追着,不用担心发生什么危险,拖拉机速度快不了,小货车的速度也不行。马路上来往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本村的,就算不认识,也面熟,基本上没有外地人,所以也不用担心小孩被拐卖。

在幼儿园一年的时间里,我学会数数了,能从一数到一百,至于老师教了什么歌,教了哪些字,做了什么游戏,通通都忘了。不过在我印像中,幼儿园时期有两件事记得特别清楚。

一是,有次上课,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要大便,站起来跟老师说了下,便在幼儿园门口外蹲下开始拉了,拉完穿裤子时,回过头来到看到自己拉出来的大便有东西在蠕动,我从旁边拿过一树枝,从粪便中挑起来两条又粗又长的蛔虫,翻来复去地看,完了还在大便上搅着,看里面还有没有蛔虫,可能那个女老师看到门口的我迟迟没进来,便走出来看,见到我在在屎上搅来搅去,就将我手上的树枝夺过来仍了,拉着我重新回到教室座位上。我吃过宝塔糖,那是杀蛔虫的,但蛔虫总杀不完,大人们时常观察小孩的脸色,在正常的脸色中夹杂着几块白色的,就断定肚里有蛔虫或营养不良。

二是,要去乡电影院表演六一儿童节节目 ,我肥都都的,不会唱歌也跳不了舞,但隔壁伯母的儿子程平参加了,不知道有没有得奖,但从乡里表演回来后,幼儿园发了点好吃的零食,具体是什么忘了,程平分了点给我,我吃了还想要,程平不给了,我追着程平前门绕后门好几圈,却始终没追上,后来程平停下来,回过身来双手一摊,意思是没了。我哭了,结果伯母在程平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几下,程平却没事似地笑着跑开了。

无忧无虑的童年:嘴角挂着丝微笑,梦里在和小伙伴打闹,薄毯里小手乱挥,似乎马上就要赢了,呼叫声在耳旁响起,原来自己还正睡在大花床上,掀开薄毯子站起小身子,跃下结实的床沿;妈妈的稀饭早已煮好,就是没有时间多吃一口,小强、小军和小五子,似乎就在桌旁在等他,还有那俏丽的小红,应该还在家里不敢出来,说好今天过家家要娶她,心里那个得意劲,是昨天打赢的结果;小手在鼓鼓的嘴巴前乱舞,冲出家门听到妈妈喊,你要记得早点回来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