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同在江眠身后的叶经理正准备抬脚继续往前走，突然发现江眠愣在杵在原地，他心里一阵焦急，低声道：“小江总，快点进去吧，别人人家等久了。”
江眠这才如梦初醒，快速整理好心情，继续挪动脚步。
叶经理不知道江眠在想什么，连最基本的问候语都不会说，焦虑不已。
对着顾瑾川一脸讨好的笑道：“顾总，我们在路上遇见堵车了，来晚了。让您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顾瑾川的助理轻笑一声：“我们也才刚到。”
说是来晚了，其实也不是。
约定好的时间在下午五点钟，现在才四点半不到。
整整多出半个多小时，就是为了以防让甲方久等的情况。
只是没想到，甲方竟然比他们还要提前到。
这是在公司落魄后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情况。
从来都是他们等人，没有人等他们的情况。
叶经理此时此刻十分忐忑。
江眠比叶经理还要忐忑紧张，整个身体十分僵硬得坐在沙发上。早在路上就准备好的好，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经理急了，她用手肘偷偷捅了好几下江眠。
江眠这才将手中整理好的资料递给顾瑾川，开口道：“顾总，这是我们公司整理出来的项目资料。您这边过目一下，有任何……”
“这么久不见，不打算问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
顾瑾川的脸部轮廓更加成熟迷人，褪去一身青涩皮囊，身着西装的他隐隐间透露着成熟稳重。
眼神犀利如常，只是内含的的深意已经是江眠所看不懂的了。
从顾瑾川看见江眠推开包间门的那一刻，他脑海中只浮现出几个字。
瘦了也黑了。
背也没有之前挺得直了。
江眠从见到顾瑾川的那一刻，他就想问了。可他有这个资格过问吗？
当初是他一言不发丢下顾瑾川离开了，现如今顾瑾川过的是好是坏，他都没有资格过问。
顺着顾瑾川的话，江眠深吸一口气，沙哑问道：“你最近过的如何？”
顾瑾川幽幽一笑，“现如今的我，早已不是一块钱分两半用的那个穷小子了。”
“我现在混的风生水起，就在你离开的那一年，老屋拆迁了，政府赔了一笔可观的赔偿款。”
“不仅如此，我现在还是一家游戏公司的老板，现在人人看见我，都尊称我一声顾总。”
听见顾瑾川的炫耀。知道他如今越过越好，江眠彻底放心了下来，打心底为他开心，总算是苦尽甘来。
“看见你过的好，我很开心。”
顾瑾川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巧了，我看见你如今这副落魄样，我很开心。”
叶经理听见两人是旧相识，有了交情。合同能够更进一步，本来还高兴的，可听见顾瑾川的下一句，他心底咯噔一下。
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他们之间有仇。
说准确一点，应该是眼前这位财神爷和江眠有仇，而且仇恨还不小。
她心底感到一阵凉凉，完了完了，机会没了，合作泡汤了……
顾瑾川的助理从江眠进来的一刻，就一直盯着他看，越看越觉得熟悉。
忽然想起老板钱夹子里藏着的一张证件照，而眼前这个人，正是照片中的本尊。
早就听闻顾瑾川是为了和他男朋友的约定才上的大学习，只是从来没有见过顾瑾川的男朋友，听闻是因为嫌弃他穷，所以被他男朋友给甩了。
想起每次老板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照片中的人，有时候会伤心到默默流泪的样子，对待江眠的脸色瞬间大变。
一副看白眼狼，负心汉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江眠。
长得确实好看，可惜人品丑陋！
实在是不可原谅！
即便早已做好被顾瑾川嘲讽的准备，江眠听见一句话，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一般，疼得有些喘不过气，他苦涩一笑。
十分官方道：“顾总开心就行。”
张口一个顾总，闭口一个顾总。
这不是顾瑾川想要得，他想让江眠后悔，后悔抛下他。
如果江眠不抛下他，他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从江眠抛下他的那一刻，他就发誓努力往上爬，走到空无绝人的高度，然后来到C市，找到江眠，将他狠狠羞辱一番。
告诉他：你看。我没看你，越过越好了。而你现在连为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可他还没有走到最高处，就打听到江眠过着苦日子。
他再也按耐不住，连夜收拾一下简单的东西带着资金，带着助理飞往C市。
不是为了雪中送炭，他只是单纯的想用钱羞辱一翻江眠。
顾瑾川坐上飞机的那一刻，他是这样想的。
他没有看见江眠眼里的后悔，他只看见平静的一滩死水。
好像他说的话对江眠而言就如同陌生那般。
心让他心里十分烦躁。
经管他心中对江眠十分恼怒，他现在早就会伪装自已，表现得比江眠更云淡风轻。
他伸手夺过江眠手中的资料，大概扫了两页，大手一拍，将文件合起来。随手丢给助理看。
这些文件的内容，他早就清清楚楚。
江眠父母的公司，现在除了这块地以外，就是一个空壳。
随时随地都会面临倒闭。
而他们手中唯一的筹码，还官司缠身，熬走了不少投资者。
本来计划的是明年完功，可现在的情况，即便有了足够的资金，莫说明年了，就是再给三年也完功不了。
现在的情况的就是，只有傻子才会把钱投进无底洞，然后血本无归。
助理接过文件一页一页得看，越看眉毛皱得越紧。
他直接开口分析了其中利益，一番分析下来，怎么都是投资人会亏得苦茶子都不剩。
江眠和叶经理又岂能不知道这些。
叶经理即便早就做好合作泡汤的准备，可他还是想要争取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谈在最后，已经能够清楚听明白顾瑾川一方的意思。
江眠和叶经理正准备空手而归时，顾瑾川的助理将手中的房卡放在桌面上，指尖压在上方朝江眠的方向滑动，“这是我家老板的意思。”
叶经理顿时惊讶，看着顾瑾川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这种喜欢潜规则的狗东西，心里一阵鄙夷。
鄙夷归鄙夷，可这是真金白银啊！
有了这笔钱，公司就能暂时渡过难关。
即便知道顾瑾川是在借此侮辱江眠，但他她心底还是希望江眠能接受。
可他又十分清楚江眠的脾气，知道这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事。
顾瑾川盯着江眠正在发呆的脸，心里感到一阵烦躁，全程没说话，留下房卡就带着助理大步离开了。
一看他们走了，叶经理立刻骂骂咧咧了起来。“神气什么呀，不过就是一家小小的游戏公司，还想学大佬进行潜规则，去吃屎去吧。”
叶经理刚骂完就瞪大眼睛看见江眠伸出漂亮的手指将房卡拿了起来揣进自已口袋，带着文件和合同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