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已经破产,她身无分文,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威胁,李长天却还要对她赶尽杀绝,这就让她不得不怀疑,背后究竟还有着什么样的阴谋打算。
李长天听盛景惜这样问,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本能狡辩:“景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还想蒙混过关:“景惜啊,你爸爸的事我很抱歉,谁都没有料到,你爸爸会走的这么突然——”盛景惜微微一笑:“没事,盛家人还没死绝!我爸爸宽厚,我却一点都不善良,但如果真有什么人在背后耍手段,我一定让这人生不如死!”
李长天听了脸色一变,原本强装淡定的脸,顷刻间变得煞白。
他受盛柏涛的提携恩惠不是一天两天,和盛家的交际来往也不是一年两年,盛柏涛的死是他没有想到的,但是盛世集团山倒一般没落,却在他的意料之中。
李长天一边贪婪,一边愧疚,可利益驱使,到底是野心战胜害怕和愧疚,他狡辩强撑:“景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一旁看戏的顾景良,早就已经没了耐心,打火机“砰”的一声,火苗跳跃间,照见他冷漠的脸庞,火苗消失,他夹着烟使劲吸了一口,吐出一条长白的烟雾。
“啧,还真是嘴硬.”
他语带讥讽,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看了看盛景惜:“你不会是打算今天晚上就跟这老家伙耗在这了吧?”
他可没这闲心!盛景惜看了他一眼,没理他,转头对着李长天,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真遗憾,原本以为李总能给我个面子,现在看来,李总并不打算跟我说实话!”
语气已经是冷漠至极了,再加上她这个人平日里本就没什么耐性,即使是不太熟悉她的人,也已经看出此刻的危险信号。
李长天原本想狡辩到底,此刻见盛景惜和顾景良都没什么耐性,干脆打起感情牌。
“景惜,不是我不说,是我真不知情。
你还不知道李叔我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这几十年来,咱们两家处的跟一家人一样,你爸爸出事,我也很难过的,真的!”
盛景惜闻言的点点头:“李叔,我相信您说的,过去咱们两家确实处的像一家人一样.”
李长天以为打动了盛景惜,心里暗喜:“就是,景惜——”“李叔说得对,”盛景惜直接打断李长天的狡辩,“既然李叔对我家这么真诚,我怎么也要回报一下李叔您.”
李长天的注意力在最后一句的“回报”二字,还没等他问清楚,盛景惜就已经又开了口:“听闻李叔有个小儿子养在外面——”一听见“小儿子”这三个字,李长天的脊背猛地一直,两眼迅速看向盛景惜,脸上全是难以置信和惊恐。
好半天,他才哆哆嗦嗦说出话来:“你,你是怎么知道——”“李叔,您不会觉得自己偷偷在外养儿子的事真能瞒得滴水不漏吧?”
盛景惜冷笑一声,神色间都是对李长天自以为是的轻蔑。
李长天依靠老婆娘家势力,家里一向他老婆说了算,他五十多岁,膝下只有一个女儿。
他这些年依靠盛家提携,多少也有点家底,有了钱就背着老婆跟一个女大学生搞在一起,生了个儿子,为了掩人耳目,把这女学生和儿子送到了隔壁城市,十天半个月的借着出差的由头去看一回。
他一向谨慎,以为这事瞒得滴水不漏,所以当盛景惜说出来以后,他不只是惊恐,更是前路迷茫的绝望。
盛景惜看他半晌不说话,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不知道是紧张害怕还是恼羞成怒。
“李叔大半辈子就只这一个儿子,肯定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要是叫您家里的婶子发现,还不连夜叫人去收拾了这后患?您说是不是?”
“不过李叔您放心,我早就安排了人手,赶在婶子去之前,已经安全把人转移到其它地方了,到时候李叔和我那小弟弟一见面,父子团聚,和和美美,多好!”
话说到这里,李长天已经完全蔫了,刚才有多想狡辩,现在就有多怂蛋。
“景惜,我求你,你别,别伤害鹏鹏——”盛景惜语气冷淡:“李叔这话说的,鹏鹏的安危如何,还不都看您的表现?”
有些话不需要挑明,点到即止,李长天为了自己宝贝儿子,也不敢再有半点花招。
“我说,我说,景惜,我都说!”
……盛景惜从包间出来,打算回家的时候,顾景良也跟了过来,俩人一前一后走出夜宴。
等杨翰取车的空档里,顾景良上下打量了一眼盛景惜:“你根本就没打算把那小孩还给李长天吧?”
十月底的申城深夜,秋意寒凉,盛景惜穿着单薄的衬衫长裤,风一吹,长发扬起、肆意飞舞,明媚出众的脸上多了点我见犹怜。
她看了顾景良一眼,语气淡淡:“他找人绑我的时候,也没想过手下留情吧?”
顾景良努了努嘴,十分赞同。
都不是宅心仁厚的主,就不要费劲去扮演圣母婊了,有些人,该教训的时候还是得教训,不然他真的以为哭两声、装装可怜,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杨翰把车子开过来,顾景良十分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请吧,盛大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歇着了!”
盛景惜不想跟顾景良一块,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她懒得理会,只想一个人静静。
“你走吧,我打车自己回去!”
顾景良一听就蹙眉:“瞧你这话说的!打脸是不是?在我这,让一个女生半夜三更的自己打车回去,说出去是让人笑话我不绅士体贴吗?”
盛景惜斜睨了他一眼,没心情开玩笑:“咱俩这关系,用得着你对我绅士体贴吗?你走吧,要是有人问,我就说是我把你骂走的,旁人要议论也只会议论我不知好歹!”
盛景惜是意思很明显了,她今天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可惜顾景良是个爱跟人对着干的,别人叫他往东,他偏偏要往西。
“你想什么呢?昨天去你那,看上你那环境,上瘾了,我今天还想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