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同学
寝室里一片嘈杂，声音此起彼伏，似乎要将整个屋顶都掀翻了。他们围观着404室其他室友教育我的场景，时间仿佛凝固了，身体的疼痛感无限延伸。我感到一股剧痛从被击中的部位迅速蔓延开来，就像是一股无形的火焰，在我的身体里肆意燃烧。
我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试图用双手捂住受伤的部位，但疼痛却像是已经深深扎根在我的身体里，无法被掩盖或忽视。我紧皱着眉头，痛苦地呻吟着，无济于事，现在还是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和混乱。
我已经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寝室的灯已经熄了。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身体的疼痛却让我无法动弹。我只能无助地躺在地上，感受着那股疼痛在我的身体里肆虐，每一秒都像是无尽的煎熬。
我咬紧牙关站了起来，这时，寝管老师走了过来，他严厉地喝斥道：“又不及时上床睡觉！不愿意睡就给我站出来！”说完，他一把抓住我的耳朵，用力将我从拽出寝室。
我感到一阵剧痛，但仍然咬着牙没有发出声音。我默默地跟着寝管老师来到了走廊尽头——然后站着。我挺直身子，尽量保持镇定，尽管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当然，我已经不想再解释原因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寝管老师肯定又是这么想的，顺便还能把我当成一个典型案例上报给学校，让他们来处理。
每天都是这样，说了有什么用，还是被误解，人多势众的原则不就是历史的唯一法则吗？任我怎么辩解，苍白无力，最开始辩解还差点要被送进精神病院。
“嗯哼哼哈哈——”我发出了一阵轻轻的无奈的笑声，心中充满了苦涩和自嘲。等寝管老师走远后，我才敢慢慢地走上楼梯，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以免第二天早上被别人当成丧家之犬一样狠狠地踢几脚。想到这里，我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
我从冰冷的地板醒来，蹑手蹑脚地下楼。看寝室没人后，立马就跑往教室他，迟到了。不过，教室里肯定闹哄哄的，所有人都无所事事，一直——如此。
“他妈是在校长那里干事？那能干什么，不会是那种事吧。”
“他都那么逆天了，家庭破碎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他看到路边的野狗肯定都觉得它有罪要踢两脚。”
“跟这种人较真干什么，出社会了自有人来收拾收拾他那性格，他肯定要被打死。对了，哥们，上次拿的他的饭卡我弄掉了，没饭吃，怎么办？”
“再找一个，这么简单的问题。那个神经病怎么还在讲台上面，她儿子翘课，到这里找干什么？”
我恨不得立刻踹开这扇门，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关节处发出清脆的响声。
“儿子，你怎么站在门外。”妈妈打开教室的前门，跑过来用殷切的眼神看着我，“学校不能带电话，找你都找不到。脸上——怎么挂着彩啊，是被人欺负了吧，这种事要告诉老师和校长，我可以到校长那里……”最后几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在她讲话的时候，我紧紧攥着的拳头慢慢松开了一些，手心里仍残留着紧张的汗水。我拉着她的衣袖，拽到楼梯口：
“只不过是看几个人欺负同学，上前拦住罢了。之后不会再出现了，而且你来这里有什么急事吗？”
“就是——想看下儿子，明明我在学校工作，但是儿子总说有很多事要干。母亲的眼角低垂着，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好像难以启齿。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儿子还在长身体呢，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感觉不够用，你现在把之前生活卡攒下的钱全部花光了。作为你的妈妈，但我却连你的基本生活都无法保障......”
当然不是你的错，是我的生活卡被抢了，不用脑子想也知道那几个杂种用完了里面的钱。其中一个畜牲的女朋友的父亲是职中校长，也看不惯我和你，觉得你勾引他爸。这种畜牲就喜欢乱咬人！要不是你给校长当会计，容易被抓进去，我早就一天几个电话把她爸送进去。
虽然这只是一种幻想，但只要一想到这个画面，我就感到自已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之前校长醉驾被捉后，结果半天就放出来，捉他的交警还停职了；亦或者是嫖娼后，拿年级主任来顶，那个年级主任也是飞黄腾达，什么事都没有，几天后就成了副校长，说不定副校长也已经嫖过了……
我什么都做不到呢，如果，我是说如果，不省钱改去读一中会不会改变现状，周围的人会不会更加和善，老师会不会更加负责，妈妈心里会不会更好受。
但我又不该期待，一中的学费每期要九千，什么时候才能回报母亲？一想到这儿，沉重的心情如同乌云般笼罩在心头，让我感到压抑和无助。我无法给出任何承诺说什么母亲和我的生活会因为我读一中会更好，生活真的——会变得更好吗？
“同学，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