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近日来热闹非凡,家中上下都在为府上的千金小姐的十五岁生辰忙碌着。

在这个年代,十五岁对于每位少女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一年,它标志着她们从孩童成长为少女,到了可以举行及笄礼的年纪,从此步入了婚配的行列。

府中的下人们忙得不亦乐乎,家中的各位姨娘和谈夫人也忙前忙后,精心策划着谈鸢的及笄礼。

她们希望这个仪式能够盛大而庄重,以彰显谈家的地位和对女儿的宠爱。

然而,作为这场盛大仪式的中心人物,谈鸢却显得格外从容,甚至有些百无聊赖。

她斜靠在石椅上,微眯着眼睛,享受着周围桃花的香气,花儿似乎也随着她的心情,开得愈发灿烂。

对于她来说,不就是长大了一岁而已嘛!这有什么的?

可古人却很重视,及笄后便是宜嫁的年纪了。

但谈鸢又不着急嫁人!谈家家中从商,也没什么要与别的家族联姻的必要,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如此着急。

“你倒是闲的很。”在她身旁的江珩嗤道。

谈鸢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你懂什么。一切随缘,瞎操心什么?”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的态度,仿佛对世间的纷扰不屑一顾。

江珩有些困惑,他不理解这位谈家小姐为何能如此淡定,总觉得她似乎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在他看来,及笄礼是女子一生中的重要时刻,应当被认真对待才是。

此次及笄礼定然是邀请了姜家人的,她只希望姜绾和姜南能来,不然也没几个能与她讲话的人了。

四月二十那日,天还未亮,整个谈府却已经慢慢苏醒。

青烟,作为谈鸢的贴身侍女,早早地便将她从睡梦中唤醒,开始了一天中最为重要的梳妆打扮。

在柔和的灯光下,青烟细心地为谈鸢描眉,轻点胭脂,将她清秀的面庞装点得更加精致。

“小姐真好看。”青烟不禁看着她夸赞道。

她的手艺精湛,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将谈鸢的美丽衬托得淋漓尽致。

谈鸢穿上了一件朱色的纱绸裙,那鲜艳的色彩与她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更显得她轻灵秀美,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正待春风的吹拂。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微笑,都透露出少女的娇羞与期待。

江行,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有些迷糊,他从房里走出来,便看到了正被青烟扶着走出房门的谈鸢。

他的心头狠狠地跳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啧...这丫头打扮起来还挺好看的,他心中暗自赞叹。

但随即,江珩的思绪又被拉回现实,他有些不解地想:不对,她怎么起得这么早?还梳妆打扮了??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平日里青烟无论如何催促,谈鸢总是懒洋洋的,今日却起得如此之早,而且还精心打扮了一番。

谈驾抬眸见到江行便笑起来,喊他名字.

谈鸢抬眸见到江行,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轻声喊他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和喜悦。

“江珩,早啊!”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而明媚。

“谈小姐,生辰快乐。”

谈鸢忽然佯作惊讶,掩着嘴笑,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没想到你还记得!”

江珩感到有些莫名,他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整个谈府都知道的事,我怎能不知?”他的语气又仿佛在说,你的生辰,我怎么可能忘记。

被他怼习惯了的少女也不恼,只是伸出手。

“礼物呢?”

没想到她还真有脸来找他要!

江行不自在地扭捏了一会儿,他的眼神有些躲闪,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将手中的礼物拿出来。但最终,他还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竹蜻蜓。

这个竹蜻蜓虽然简单,却制作得非常精细,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制作者的用心。它在江行的手中轻轻旋转,仿佛随时准备飞向蓝天。

这样式的竹蜻蜓应该是在集市上买的,谈澈给她买过一模一样的。

可它却又与众不同,他细心地为它涂上了一层娇艳的桃花粉色,仿佛要赋予它生命一般。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竹蜻蜓放在谈鸢的手心,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暖而耀眼。

她轻轻抚摸着它的翅膀,感受着它的质感和温度。

“谢了。”她淡淡道,唇边挂着笑。

江珩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他发现自已竟然渴望能够天天看到她的笑容。

每当她笑时,那两颗小虎牙就会露出来,显得格外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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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青烟的引领,他们来到了装饰华丽的前厅。

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宾客,他们或站或坐,交谈声此起彼伏。

谈鸢的目光在人群中游移,最终定格在一个角落的姜绾身上。

她不顾一切地穿过人群,来到了姜绾的面前。

“绾绾姐,你来了!”谈鸢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姜绾轻轻握住谈鸢的手,脸上的笑容温暖而亲切:“那当然啦,你都来参加我的及笄礼了,我怎能不来呢?”

谈鸢四处张望了一下,“对了,姜南姐姐呢?怎么没同你一道来?”

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前些日子燕王把她从姜府接走了,说是怕在姜府打了,但我知道,他只是想念大姐了。”

姜绾处看了看,确认没有人在偷听,然后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重大的秘密。

“你绝对想不到,燕王居然是个痴情种子!”

谈鸢的脑海中浮现出燕王爷魏墨那冷峻而英俊的面容,以及他对姜南百依百顺的温柔场景,那画面总觉得有些诡异。

谈鸢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她坐到了姜的身旁,眼神中充满了八卦的光芒,“快,给我详细说说!”

“我还听说啊,他们搬去江南压根不是因为圣上的调令,其实就是因为大姐她爱江南。”

“唉…总的来说,这个燕王吧,干啥啥不行,宠妻第一名。听说他当初拒绝了纳妾的机会,还深情地对姐姐说:‘我的后院只会有你一人’!”

这让谈鸢不得不感叹,魏墨为确实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她憧憬地说:“若我也成婚的话,那我只嫁像姐夫那样的好男人。”

姜绾嘴角微微抽搐,似乎不太赞同谈鸢的看法:“还是别了,我觉得他占有欲太强了,我连抱抱大姐都会被他瞪一眼!”她委屈地向谈鸢投诉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

姜绾嘴角微微抽搐,似乎不太赞同谈鸢的看法:“还是别了,我觉得他占有欲太强了,我连抱抱大姐都会被他瞪一眼!”她委屈地向谈鸢投诉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

突然,有人在她们身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姜绾侧过身,看见了站在她身后的姜南和魏墨为。

“姐姐...姐夫...”姜绾结结巴巴地喊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姜南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而魏墨为则阴沉着脸,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笑死我了墨为,占有欲太强...哈哈哈!”姜有似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的笑声中充满了戏谑。

魏墨为扯出一丝笑,阴森森地重复:“瞪你一眼?”

姜绾欲哭无泪,连忙道:“没有!我瞎说的!”

“姜诗月,胆子大了?”魏墨为挑眉,眸中有警告的意思。

姜绾感到一阵寒意,她知道自已可能说错了话。

姜南出声,笑意盈盈道:“好啦,别吓唬绾绾了。”

魏墨为看了姜南一眼,神情缓和了一点,没再作声了。

姜南转向谈鸢,笑容嫣然地道:“阿鸢成大姑娘啦,生辰快乐。”

她摸了摸谈鸢毛茸茸的头顶,谈鸢也笑笑。

谈鸢身侧的江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姜南,她的气质柔和清朗,宛如一位温柔美丽的江南女子。

倘若方才他并未听到谈鸢与姜绾的对话,他兴许会把姜南错认成江南女子。

江珩心中暗自思忖,姜南与魏墨为的感情似乎真的很深,而魏墨为对姜南的宠爱也可见一斑。

江珩在热闹的氛围中,还注意到了另一个细节——姜南和谈鸢都特别爱笑。

果然是一家子的人。

然而,魏墨为的注意力突然集中在了站在谈鸢旁边的江珩身上。

尽管江珩的眼睛被一条布巾覆盖,但魏墨为总觉得他的目光似乎在注视着姜南。

江珩感受到了魏墨为那几乎能称为死亡凝视的目光,忽然间,他的身上冒出了冷汗,心中忐忑不安:难道自已的秘密被发现了?

好在谈鸢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股紧张的气氛,她主动上前解围,带着一丝调皮的微笑对魏墨为说:“王爷怎的一直盯着我家侍卫?莫非也觉得他生得俊,想带走?”她的语气轻松,似乎在开玩笑,但同时也巧妙地将他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已身上。

魏墨为的目光从江珩身上移开,落在了谈鸢身上。

他回忆起上次见到谈鸢还是在姜绾的及笄日,那时的她还是个害羞的少女,连看人都不敢多看一眼。

现如今,她却敢与自已对视,这让他感到有些惊讶。

魏墨为心想,那小子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

他嘴角微微上扬,淡声道:“本王不缺侍卫,不过谈小姐的侍卫怎生是个瞎子?”

江珩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他紧张地等待着谈鸢的回答

谈鸢不慌不忙,她笑着回答:“啊,这个嘛...他可是我捡回来的人,我才不会让他流落街头呢。不然那也太可怜了。你也说了,是个小瞎子。穷人的日子不好过呀。”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俏皮。

魏墨为点头,轻勾唇角,继续问道:“那也可让他做个小厮,怎的留在身边做侍卫?”

谈鸢的回答干脆直接,语气有些理所当然:“因为他生得俊啊,放个小漂亮在身边,长面子。”

她的回答让在场的其他四人都愣住了。

“…………”

江珩在一旁,尽管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强颜欢笑,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已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他知道谈鸢的话虽然直白,但也是在保护他。

魏墨为的眉头微微挑起,他似乎对谈鸢的回答感到好奇,同时也带着一丝玩味。谈鸢则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她的故事。

“唉...燕王有所不知,当时啊,他可是一口一个恩人,跪在地上求我收留他的!”她佯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夸张,仿佛在诉说一个极不情愿的决定。

她接着说:“我也是一时心软,这才留下他的。”谈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添了一句:“毕竟…烈女怕缠郎嘛。”

这句话一出,江珩的脸色猛地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