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方家集会与苍恒心法
“这里就是仓库了,喜欢哪本,就拿走吧。”方均的三爷爷介绍道。
“这些东西很珍贵吧?”方均看了看满屋子的剑谱和宝剑。
“嗯,对于任何一个修行家族来说,这儿放着的都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剑是我们家世代发掘出的前世古董,剑谱则是那些古董的拓本,它们的原本则是被保存在更安全的地方。”方三爷随意地翻开一本书,“虽说是拓本,但是和原本没有区别,所以还是很多家族想要。”
“明白了,那,我可以再挑一把剑吗?”
“当然可以,这个家里除了我们这些老头子,你想要什么就拿走吧。”三爷笑着摸摸他的头,“你爷爷,就是我大哥他走得早,要是他知道了你的现状,一定高兴地合不拢嘴啊。”
“嗯...”其实刚才在和几个老头子交流的过程中他就知道了爷爷的墓地在哪,他打算明天自已去拜访一下。
看了半天,方均听着三爷的讲解,却总觉得这些剑法让他有些提不起精神。
直到他看到了一本老书:
《苍恒》
“这个...”摸着发黄的书皮,方均转头看向三爷爷。
“这本是本残卷,听我的爷爷说过,这是在天剑宗的遗址发现的东西,似乎本子上就有着强大的禁制,它一直没有变化,但是呢,它自从出土以来就是缺少后半本的。”方三爷走到那书前,“不过根据我的钻研,这部剑法其实是一个和谐的整体,一招一式环环相扣,所以,从前面的内容可以推导出后面的招式,只不过我做不到,你爸爸也没做到。”
“第一章是,心法?”方均有些奇怪,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以心法而不是起剑式开头的剑谱,简单翻看了一下,他就越发觉得这东西不简单……
“拿去吧,说不定你就能参透其中奥妙呐。”方三爷点点头,随后又看向其他架子,“那边还有些,你...”
“不用了,我先钻研好一本吧。”方均摆摆手。
“也是,剑法这东西,不仅是学得多就厉害的,还要看参悟的境界。”方三爷点点头,“心悦虽然是精通多种剑法,但是她还是停留在照本宣科的境界,只是她宣的科多的很少有人能认全。只钻研这一技的你,想必不会如此停滞。”
“接下来就是剑了,这些老物件都颇具灵性,但还没到形成剑灵的地步,更比不上你现在手中的朱云剑。”三爷随便拿下一柄剑,稍稍拔出一截就能看到它寒光依旧,“但就像人一样,只要你悉心对待,用灵力滋养它们,他们就会越亲近你,最终和你心有灵犀,之后便会化出剑灵。”
“可是我和朱云也没什么心有灵犀的感觉啊...”方均话刚出口就被身边的朱云瞪了一眼。
“总是要慢慢培养的嘛,不急,或许就在你拔出剑之后也说不定呢。”三爷笑呵呵地指指架子:“选吧,剑柄的木牌上就是它们的名字,不过有些剑没有文书记载所以没有牌子。”
看着眼前五花八门的仙剑,方均有些选择困难:“你说说,选哪把好?”他问朱云。
“我怎么知道!”朱云翻了个白眼把脸别到一边,“随便你,反正...算了!”
“咋了?”方均看看她,“果然还是吃醋吗...?”
“怎么可能!就这些凡品,连我的一成也比不上,你不愿用我就算了,怎么选个替代还要我帮你拿主意?一点情商都没有嘛?!自已选!”看来朱云虽然理解他的选择,但还是有些不高兴。
“好嘛好嘛,对不起。”方均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结果被臭骂了一顿。
他把手伸向一把剑鞘上装饰翡翠的剑。
“切,材料那么普通,只能用不到半年吧。”朱云不屑地说。
方均撇撇嘴,又把手伸向另一把剑。
“剑身暗纹那么多,真不怕运转真气的时候崩裂啊。”
方均只好又换一把。
“华而不实,剑尖都是破的。”
“这东西剑柄装的什么啊,不怕手给你震断?”
“都崩刃了还要?”
方均终于忍无可忍,虽然朱云说的是事实,但是其实都是一些小瑕疵,毕竟是古董了,但对于现在的修士来说这些瑕疵真的影响不大。
“你不是不帮我选吗?”他转头看向朱云。
“那我也不能看你选个废品啊。”朱云理直气壮地昂起头,指向架子的最下层,“那把,没什么大毛病。”
“金色的剑身?”方均拔出一截,随后看向木牌,“天心?”
“大概是指太阳吧?”方三爷摸摸胡须,“天心烈日,其光似金。”
“那就这把了。”催动法诀,方均将它收好后运转真气感知了一下,果然体内的剑多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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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式,净心沉云,修境筑法
照着剑谱上的指导,方均在后院席地而坐,逐渐放空自已的心境,将杂念一一消灭,但水面依旧无法平静下来,那片天空中的云朵也没有消散。
他唤出天心,开始在心境中与那剑通感,剑身也发出微微光芒回应他,他的感知在此刻被无限放大,外界的声音和画面碎片全部如同洪水般涌入他的心境。他甚至看到了刚开始午睡的心悦。
不过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心境的水面变得空灵,并以天心剑刺下的位置为中心逐渐平静,同时,方均也彻底进入了心境之中,感知不到外界分毫。
但天上的云依旧在那,纹丝不动。
“沉云...”方均在心境里将剑指天,乌云开始缓缓移动,逐渐化为旋涡,并开始下沉,直到将方均掩盖。
云里的景象是他的记忆,各种回忆的细节向他袭来,大到自已那个被炸成碎片的房间里的所有物品,小到他某次考试的时候一共写了多少个逗号都钻进了他的脑子。
这种强行记起来不该记得的细节的感受相当炸裂,方均的大脑像是要被撑爆了一样,记忆细节不断挤进他的脑子,开始互相挤压...在他的感受里,他的脑袋大概已经比身子大了三倍还多......
不过他还是咬牙挺住并开始适应了这种感受,这种努力就像是强行给大脑扩容一样...
随着这种挤压不断加剧,眼前的景象却变得逐渐清晰。
云终于散了,他的心境里只有平静的水面和啥也没有的天空。
可方均还不能放松,他双手握剑,清晰地感受着脑袋的每一丝痛苦,还好在这里不会流汗,否则他早就汗如雨下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撕裂挤压又撕裂的感受终于开始减轻,最后在他不经意间悄然消失。
睁开眼回到现实,天色已经漆黑,周围站着一圈围观群众,都是方家同辈和长辈。
不过他主观上感觉时间只过了两个小时,实际上却已经过了八个小时。
“你,掌握了第一式?”三爷爷询问道,他同样也掌握这心法,所以能感知出来。
方均拍拍手站起身,发现身上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了:“嗯,我现在感觉有些特别,眼睛好像更通透了,耳朵也是。并且,怎么说呢,真气流转更加顺畅了,思维也清晰了。”
“几个小时就...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你。”几位长辈面面相觑,随后方三爷开口说道,“你知道当年你的父亲做到这第一式用了多久吗?”
“十天?还是一个月?”方均扶着下巴猜测道。
方三爷沉重地摇摇头,在众晚辈的各色目光下说道:“半年,整整六个月的日夜修炼啊...曾是有记载以来的最快。”
“啊?”方均惊讶地睁大双眼,其他分家的各位也开始了议论,有几个同辈看他的眼神变了,自然这剑谱在各分家也是有拓本的,虽说学的人不多,但他们都知道这本特殊的残卷。
“总之先去洗个澡吧。”心悦走到他身前,在几个长辈点头后就直接把他拉走了。
来到屋内她便松了手,方均问道:“走那么快干什么?”
“不走快点那几个女孩儿可当场就把你吃了,那眼睛里的光可渗人了。”心悦后怕地抖抖肩,“你可不能年纪轻轻就背上一大把桃花债啊喂,听到没,就算不是为了咱家的名声你也得替铃香想想好么?”
“我们不是亲戚么,会有这种事??”方均不解地打开房门,心悦自然地跟了进来。
“这关系隔十万八千里呢,再说了真要论起来我爸妈结婚以前也是亲戚啊,况且那几个同辈有些都不姓方呢...”
“啊这...看来我成香饽饽了啊。”他自嘲地笑笑。
“早就是了,只不过你一直在基地里不了解这些,想想,光一个方家继承人的身份都够这些分家的儿女感兴趣了。今天你又展现出这样的天赋水准...哎!你还在这个年纪,误入歧途几乎是必然啊!”心悦扶额。
“在你眼里我有这么不堪吗...”方均走进浴室,“太扎心了我的好妹妹。”
“哎,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铃香的存在,她那么单纯怎么斗得过...”
“你是不是今天睡太多了,这不像你的台词啊。”方均一边洗澡一边说,“还是说你被朱云那厮夺舍了?”
随即朱云隔空给了他一脚,方均发出一声痛叫。
“少贫嘴,”心悦坐在沙发上,“听说明天你要去爷爷坟前看看?”
“嗯,你去吗?”方均迅速洗了个冲锋澡开始擦头发。
“我明天刚好要去治病,就不去了,你代我和他打个招呼吧。”心悦打开手机,上面的“健康度”一栏已经发红了。
“你...没什么大碍吧?”正要走出浴室门的方均感觉她的语气有些不妙,就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没事儿。”心悦关掉手机看向浴室门,“老毛病了,你不用在意。”
“哦。”方均打开门,毕竟心悦说过由于她的病症的特殊性质,是对研究人员以外的人保密的,他也只知道这怪病和她的血脉遗传之类的有关,加上她确实没什么异样,方均也就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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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基地,沈元刚加训完接到了一个罕见的消息,发信人:沈星弦。
“谁?”沈元皱了皱眉,在思考片刻无果后打开了消息。
“哥,那个,我是在星弦,你在新加坡的远房妹妹,还记得吗,我们在几个月前见过的。”
“哦,她啊。”沈元想起来了,在某次家族宴会的时候见过这个以前从未谋面的妹妹。
虽说很血缘远,但是他们家和方家比起来联系还算紧密,所以他才会放弃留在基地和方心悦对练的机会去那个无聊的宴会。
“什么事?”
“哥,你认识方均吗?”
“认识,同事,怎么了。”沈元不喜欢那个名字,但也在心里承认了他是个强者,而他自已还需磨炼。
“你跟他熟吗?”
沈元撇了撇嘴,十分不想和这个女的浪费时间,但由于她的父亲在新加坡地界吃的很开,也是沈家内部的重要人物,他才有足够的耐心继续回话,也就是给个面子:“有事直说。”
“那个,我在长安陪我闺蜜,听说他很厉害,能给我搭个桥吗?”
沈元知道这个妹妹相当慕强,自已水平不够就希望自已身边的人够强大,当初和他交涉估计也是看中了自已军区第二的成绩,但对于沈元来说,第二不值得骄傲。
就像很多人知道第一个上太空的是尤里·加加林,却少有人知第二个是阿兰·谢泼德.
这个忙他当然可以帮,但是他觉得要是就因为这件事影响了方均在下次比试中的心态,他不就胜之不武了么?这样只会被对手看不起,他也不愿被如此看待,要赢就要赢得问心无愧。
然而事实上是他多虑了,不过他就是会这么想的人,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所以他就顺理成章地把这事推到了方均的堂妹那里。
毕竟他和心悦认识的时间比认识方均要久的多,拜托她一些事也不是没有先例。
自已斟酌不了的问题,就交给别人吧,他不太擅长在人际上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