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戏份是女一女二争风吃醋,剑拔弩张的时候,李鸢忘了词,接连卡了几条,这场戏才算结束。

下了戏,楚清夏开始收拾行李,接下来一个星期,都要去录那档综艺,整个节目组都要住房车,能带上的生活必需品她都要备齐。

翻箱倒柜之间,她的一双运动鞋不见了,想了半天,想起来是上次回去参加家宴,出门的时候换的是另一双平底鞋。

当时走的急,也没在意。

那双鞋是她当时攒了几个月生活费买的,耐穿耐磨样子也好看,所以她一起带进了剧组,录综艺的地方是一片草场,她穿高跟鞋根本走不了几步。

她要回家取一趟鞋。

陈婕知道之后,有点哭笑不得,“行吧,你要是这么苦,姐给你下单一双得了。”

楚清夏摆摆手,“你的钱攒着吧,到时候等你包养我。”

-

是夜,陆氏老宅。

楚清夏的综艺录制时间很紧张,所以第二天就要从剧组出发,坐车去西郊,晚上她打算速战速决,拎上鞋子就走。

进了门,陆氏一片寂静,空荡荡的,感觉没有人气。

楚清夏翻了一遍门厅的两个鞋柜,都没找到那双鞋,上次她一进家门就脱了放这里了。

老宅有四层,客房有整整一层楼,但她上大学之后,很少在这里留宿。

去哪个房间找起她都不知道。

门厅的鞋柜连着衣帽间,整整一排墙都是陆母的鞋和衣服。

一眼望去,这个家跟她毫无关系。

这个时间点,家里要不就是都睡了,要不就是一个人都没有。

她觉得更像后者。

陆氏从来没有这么冷清过。

实在不行她就只能去买一双了。

心里正在加加减减最近的各项支出,突然被一个人影转身拥进衣帽间,身后的门悄声无息的关了。

眼前的人影连日不见,身形劲瘦,薄唇紧闭,眼眸漆黑如墨,双手扶着她的肩,静默不语。

楚清夏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小脸通红,她想到陆天祁的病,下意识的想往旁边缩。

不小心磕到了穿衣镜,本来这面镜子应该放在陆母的卧室,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松松的挨着衣柜。

楚清夏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剧痛,穿衣镜也应声倒地。

隐约听到有谁下楼梯的声音,陆母嘴里骂骂咧咧的,听脚步声是往衣帽间的方向走近。

陆天祁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打开一旁的柜门,两个人挤进了衣柜。

这里面放的都陆母的睡衣,绸缎面料在划过两人的指尖,陆天祁突然低头吻住她,不带任何犹豫,直直撬开她的齿贝长驱直入。

楚清夏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陆母的进了衣帽间,正对着一地的碎玻璃埋怨,外面稀稀拉拉有几个人在收拾。

她大气都不敢出。

陆天祁的吻这次没有任何攻击性,温柔绵长,像是有一颗巧克力在她嘴里融化,原先某种冰冷坚硬的东西慢慢被融化。

她被包裹在其中,逐渐从抗拒紧张到有一丝享受。

突然感觉裙子的腰带被松松解开,楚清夏想要挣扎,却无处转身。

多日不见,陆天祁今天几乎失控,整个人要把楚清夏生吞的一样,柜门隐隐有些晃动。

楚清夏身子一惊,大气不敢出。

隔着门缝,陆母好像往这边瞥了一眼。

旁边收拾的阿姨安慰陆母,“碎碎更平安,夫人别往心里去。”

陆母骂骂咧咧的往外走,“我说我的穿衣镜要搬到我卧室里,放在衣帽间根本没地方固定,你们没有一个人动弹,我陆家养你们是吃白饭的吗?”

房间的门啪的一声关上,楚清夏立刻推开了陆天祁。

她差点没被憋死。

对面的人影还不肯放手,捂住她的嘴,小声在耳边低语,“别动,人还没走完。”

果然,门缝外还有一个人悠悠的往外走,一身丝绸质地的睡衣,只是晚上都要睡觉了,还带着妆。

钱悦环顾四周,看了半天,吐出来几个字,“狗男女。”

随即打开衣帽间的门走了。

还没有结婚,就已经住进陆家了,楚清夏心下居然有些酸涩,只是默默的收拾好自己,然后推开衣柜的门。

陆天祁在身后轻轻拉住她,完全没有刚才的强硬,“清夏,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楚清夏转身看着他,眼眸不再是波澜不惊的深潭,有一汪清泉在眼波间流动。

有很多时刻,明明妥协,就是最简单直接的解决办法,她可以随便被塞给一个人相夫教子,他也可以永远不回国接手烂摊子。

但她没有,她想离开,永远的离开陆氏。

而他想挽救陆氏,即使联姻这种方式杯水车薪,即使他花了两年时间在国外摆脱钱悦,即使这一切都白费力气。

他们原本要各走各的阳关道,拥有旁人眼中所谓体面的身份。

但他们都没有。

景松说得对,他们之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默契,因为经年累月的相处,所有直觉都无需深究。

此刻她第一次笃定的相信,某种东西,确实存在。

她会慢慢选择信任他。

不过现在她心里最惦记的还是下周的节目录制。

楚清夏上前几步,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手心触感温热,十指相扣间,陆天祁轻轻摩挲了几下她的手心。

自从在病房听到她在门外那些话,陆天祁整个人变得寥落而温柔,也可能是久病未愈,感觉刚才那一会根本不够他饕餮一餐。

陆天祁还想要有所动作,楚清夏踮起脚尖扒拉着他的肩膀,“陆天祁,我的运动鞋是不是在你房间里?”

她一晚上左思右想终于想出来,有可能是家里保姆把她的鞋当成钱悦的放进陆天祁房间了。

毕竟钱悦都住进来了,肯定也会被陆母安排在他的卧室。

陆天祁一脸扫兴,眼眸居然恢复了往日的戏谑,“你该不会就因为一双破鞋回来的吧?”

楚清夏一脸懵逼,这有什么问题,而且那双鞋不便宜。

“不然呢?难道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