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箭羽亲自备好马车后,平安也已回到萧府大门。

三人一路疾驰来到孙宅院子。

孙宅大门敞开,里面多了做法事的道士,还有一些热心的邻居,那道士在说着什么,大家都听得很认真,孙母听着还时不时抹一下眼角。

看见官差及知县大人来了,孙母赶忙走过去迎接。

萧箭羽看了看这场景,跟孙母讲明来意。

孙母先是愣了一下,查看尸体?前几日不是查看过了?但也没敢多问,领着三人来到中堂。

与上午不同的是,此时中堂的旁边除了白布盖着的尸体,还多了一副棺材。

再晚些时候,等道士做完法事估计就要入馆了吧!

萧箭羽吩咐孙母暂时出去,怕她看见想起伤心事,孙母抬起棉麻孝服的袖子抹了抹眼角缓缓走至院落旁边,走到道士周边,继续听道士的安排。

萧箭羽轻轻掀开白布,白布下的尸首安详的躺着,用手指轻轻按了按脸蛋,还如活人一般富有弹性。

靠近闻了闻,这要是死了几日在这闷热的夏季估计是要散发出恶臭了,然而这具尸体身上并无特殊气味。

难道孙氏果真没死?但...那日查看尸首,确实是没了呼吸。

想到这萧箭羽又把手探在孙氏鼻孔处,确实没了呼吸!

接着拿起孙氏的手把了把脉象,没发现跳动...但好像...又有点微弱的跳动,这整得他也有点不确定。

随即跟旁边的平安说:“去请大夫。”

平安虽觉得诧异得很,但还是腿脚利索的快速走出孙宅。

不一会儿,平安就带回来了一个男子。

只见男子身着湖蓝色的衣裳,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苏婉风看见来人,一股熟悉的感觉打内心深处油然而生,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你,你是...”她忍不住问出了声。

萧箭羽则是打量了一下对方,看见来人手握着药箱,便没有出声。

平安则是一脸自豪的说:“这可是最近锦州城最有名的莫大夫,要不是莫大夫的马车在这附近坏了让我碰上,我还请不到他咧!”

萧箭羽后退一步,示意大夫上前诊断。

莫影礼貌性微微向他们点头便上前查看。

只见他用两根手指压迫孙氏的右边眼球,随后又压迫左边眼球。

其次,用纤细的棉签毛放在孙氏的鼻孔前,仔细观察一番。

随后便收好棉签转过身:“压迫时瞳孔变形,放开后随即恢复,棉签毛在鼻孔处有晃动,说明还有呼吸,没有死亡,处于假死的状态。”

“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出现在我房间的那个男子!”

苏婉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旁边的两人都愣住了。

莫影则是冲着苏婉风点点头宠溺般的邪魅一笑。

“咳...咳...”萧箭羽假装咳了几声。

“莫大夫那依你之见,这孙氏若是假死,如何才能够将他救活?”萧箭羽倒也直接开门见山。

莫影看向他摇摇头,心里暗想真的是他,连声音都没有变化。

虽然过了很久很久但他依稀记得是他跟她有着说不完的话。

“要想救活他,得先知道他是因食用何物导致的重度昏迷。”

“昏迷?”

“昏迷?”

“昏迷?”

三个人异口同声。

谁都没想到这假死的现象是重度昏迷。

莫影看着三人的表情继续道:“他已连续几日重度昏迷,如若再不知晓毒为何物,恐毒至心脏,难以救治。”

萧箭羽随即掏出县牌:“平安,速去大牢,把李氏带出来,这件事恐李氏最为清楚。”

平安走后,苏婉风走向前准备问莫影为何那日他会出现在她闺房之中。

谁知萧箭羽向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跟我去门口一趟,这事得让孙母有个心理准备。”

苏婉风随即一手轻轻推开眼前人:“这事你自己说就好,用不到我。”

刚走出去两步,瞬间一股力量将她的手拉回,冷不防跌入一个结实的胸膛。

“你见过大人办事,衙役休息的吗?”

头顶传来的声音让她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人,急忙挣脱。

“我们一同出去吧!”莫影垂下眼眸,低声说道。

三人来到院落中,萧箭羽示意苏婉风把孙母请过来。

此时的孙母正交代着谁谁谁该做哪些事,道士则是在一旁准备开坛做法事。

苏婉风则是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走向孙母,到孙母面前深鞠一躬,随后在孙母耳边说了悄悄话。

孙母便向着萧箭羽他们的方向走去。

“不知大人有何事情要跟民妇解释?”孙母问着都要跪下。

萧箭羽急忙扶住她:“万不可这般,这位是锦州城近来有名的大夫,他有话同您说。”

莫影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示意孙母一同走入堂中。

不一会儿堂中便传来嗷嚎大哭的声音“我的儿啊...我的儿。”

萧箭羽和苏婉风听罢一同走入堂中,看见孙母正趴着尸体哭得不能自已。

苏婉风急忙扶孙母至旁边的椅子坐下,平安则是帮孙母倒过一杯茶水。

“孙氏的案件尚有转机,我已命人把李氏带回这里,你且先让邻里与那道士撤了吧!”萧箭羽看着孙母的样子缓缓道出。

孙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民妇...这就去。”

不一会儿李氏就被带回孙宅院中。

李氏看着眼前的萧箭羽忍不住跪下:“大人,民女是冤枉的。请你一定要为民女做主啊!”

“李氏,本案现有一丝转机,希望你如实招来,如有半点虚实,唯你是问!”

一声严厉的声音响起,苏婉风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本官命你把那日做汤的整个过程再次呈现出来,不得有半点虚假!”说着便使了个眼神,旁边的平安便把李氏手腕上的链锁打开。

李氏跪拜了一下便走向厨房,她知道这应该就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她没别的办法,她也不知毒从何而来,如实做兴许有一线转机。

那日做的汤倒也简单,就是普通的骨头汤,婆婆说是缺啥补啥,那天的菜篮子就有婆婆买好的骨头。

骨头汤她也不是第一次煮,她也不懂为何这次丈夫吃了就出事。

记得那日,婆婆买菜回来比平时晚了些时辰,平时熬煮的骨头水开后大概还要两三炷香的时间。

那日丈夫早晨醒来就说饿了,告知李氏不用煮那么久。

她就大概煮了一炷多香的功夫,便将瓦煲拿到院落中的桌子上,掀起盖子将它放凉,以免一会太烫喝不了。

接着她就装上米饭,饭里装了点豆腐便拿去给丈夫吃,丈夫可能也真是饿了,没一会便吃完了饭。

她便将瓦煲拿进房间,舀了一汤匙给丈夫,谁知丈夫刚喝完一汤匙便没了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