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尤其是在雪花飘落的时候，这种清新的味道更是浓郁。
“宁无忧，今天我们一起去找巫山爷爷吧。”苏婉儿回头看向身旁的宁无忧，“虽说我们的婚约是假，但……我还是想告诉爷爷这个喜讯。”
苏婉儿脱口而出爷爷两个字，或许在她心里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爷爷。
巫山这几年常驻在长明山腰，以药草毒物为伴，小时候苏婉儿还常去找巫山玩，可长大后去见巫山爷爷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
“好。”宁无忧淡然道。
宁无忧其实明白，巫山作为西域叛逃者的下场是什么，倘若西域来犯，巫山必定在白虎的追杀名单里。
北帝、巫山、二皇子苏弈、那两个双胞胎和尚、王姨甚至是侍女寒露，都是苏婉儿在乎的人。
宁无忧知道，但是在这乱世里无权无势的他能保护的人能有几个？
他也想去保护苏婉儿在乎的人可是心有余却力不足。
长明山的山腰积雪化了，在石壁缝隙中竟然冒出一丝绿意。
“巫山爷爷！”
巫山正在他草屋前的一方庭院里耐心地摆弄药草。
一听是小九的声音便赶忙撇下草药出门迎接。
“小九，瘦了，瘦了！”巫山爷爷那双粗糙的手掌将苏婉儿的小手紧紧攥住。
宁无忧在苏婉儿中迷药那日派了死侍来找巫山要夏枯草，奈何此草并非炼毒原料，巫山那儿并无存货。
巫山那日听到苏婉儿中了西域迷药，便迫不及待想要进宫探看，到了宫门外却被新上岗的侍卫拦住。
那日他在宫外等了好久，久到他的鬓发就似宫外的梧桐树积满了白雪，久到宫外的侍卫换了一批又一批。
直到看见宁无忧一行人取到夏枯草他才顶着满头白雪蹒跚走回他这间草屋。
“巫山爷爷，我……我要结婚了！”
“婚礼就在上元节的后一天，你一定要来！”
巫山愣了几秒，之前从未听说苏婉儿有了心上人，如今竟然已有婚约在身。
她怕苏婉儿是被逼无奈，更怕苏婉儿所遇非良人。
“小九是否情愿？”巫山眼里满是关怀。
巫山想问的其实有很多。
可他最在乎的却是，小九是否情愿。
“情愿，情愿。”苏婉儿拍了拍巫山的手背，随即把身旁的宁无忧推向前。
宁无忧把那日与北帝的交谈如数告知了巫山，他和苏婉儿幼时的第一次相遇，给她做的萤火灯，以及这几天相处的点点滴滴。
“哈哈！原来是你！你就是那个尿裤子的小和尚！”喝了几杯清酒的苏婉儿摇摇晃晃地站起。
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嘴快让宁无忧丢了脸，便赶忙捂住嘴，逗得巫山哈哈大笑。
“待她好。”临走之时巫山拍了拍宁无忧的肩膀说道。
宁无忧点头示意，可这一路上他觉得自己的肩膀似是压了千金石，奇重无比。
他恨自己的无权无势，他怕苏婉儿会恨自己，但他更怕苏婉儿成为这乱世之中的牺牲品。
所以，就算苏婉儿会恨他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能好好活着。
宁无忧这个想法其实无比自私，父死国灭，苏婉儿怎能好好活着。
“你知道吗？宁无忧，其实……”苏婉儿许是走累了，在路边的岩石上坐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