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告诉他这都什么情况啊。
姜夏艰难开口:“那个……麻……”麻烦起来一下。
然而话刚出口,就被女子打断:“别说话,儿子,妈妈都知道,你受苦了!”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想说,麻烦你起来一下,我喘不来气了。
好在这时,有人喊道,“夫人,李医生来了。”
女人听到声音,才终于舍得放开姜夏。
“快快快,李医生,你终于来了,夏夏他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昏迷了好几分钟,你快给看看有没有摔坏。”
女人一边说一边给李医生腾出位置。
姜夏脸色苍白,大口喘气,好险,差一点被压死。
那什么李医生大概了解了一下姜夏受伤的经过,听说磕到了头,还昏迷过,也不敢怠慢,拿了随身携带的小仪器对着姜夏的脑袋进行检查。
姜夏在听到仪器发出的滴声的瞬间,脑壳立刻一阵刺痛,接着,脑子里多了很多不属于他自已的记忆。
悲剧了,他大概似乎好像的确是穿越了。
穿进了那本傻逼团宠假少爷文里,还穿成了自已最讨厌的那个绿茶假少爷。
麻了,高鹏两口子的嘴,指定是开过光的。
现在这穿都穿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啊?
姜夏回忆了一下,现在这个场景,不就是真少爷被找回来的第二天,假少爷故意从楼梯上摔下来,然后用茶言茶语嫁祸真少爷,明示暗示是真少爷推他,害得真少爷挨亲生父亲巴掌的剧情吗?
所以,假少爷这是弄巧成拙,直接把自已给整下线了吗?
那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啊!
姜夏在心里抚掌叫好!
经过李医生的一番检查,最后确定姜夏的头没有问题,身上也没有骨折,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然,这个‘大家’,不包括真少爷贺念安。
所有人都在围着姜夏转,没有人会去注意贺念安这个才住进姜家,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新人,
而贺念安正好也懒得搭理这里的任何人,他远远的站着,俊逸的脸上,表情很是淡漠,不过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到那长睫之下的深邃眸子里,蕴含的尽是嘲讽之色。
这屋子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恶心,同时又是那么的滑稽可笑。
尤其是这个姜夏,表面上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小白花模样,其实内里早就烂透了。
姜夏这人的演技明明很是拙劣,说的话也漏洞百出,只要稍微用点脑子,就能拆穿他的骗局,偏偏这里的所有人都跟瞎了似的,心甘情愿被姜夏牵着鼻子走,被骗得团团转也甘之如饴。
也是上一世的自已太傻了,总想着为自已辩驳,总以为是自已做的不够好大家才不喜欢自已,最后却把自已弄得遍体鳞伤……
殊不知,从他们把姜夏这个赝品领回家的那一天起,姜家就没有他贺念安的一席之地了。
都已经被他们丢过一回了,自已又还在期待什么呢,贺念安苦笑,为前世的自已感到不值。
既然老天给自已一次重活的机会,呵,姜夏啊姜夏,游戏又开始了呢。
如此想着,贺念安眉梢微抬,凌厉的视线扫向坐在沙发上的人。
此时,姜夏正好也在搜寻贺念安的身影。
一冷一热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仿如冰与火的碰撞。
姜夏只和贺念安对视了一眼,就慌忙移开视线,
奇怪,太奇怪了,姜夏感觉贺念安看自已的眼神太奇怪了,像是在看死人。
怎么会这样呢?
书上不是说刚刚回到姜家的贺念安活的小心又卑微,根本不敢跟人对视,连姜家的下人都不把他放眼里吗?
可刚才对视那一瞬,贺念安那骇人的气场,感觉能把这屋里所有的人给压下去。
这样的气场凌厉的人,他不欺负别人就阿弥陀佛了,谁还敢欺负他?
一定是自已看错了,要不要再确认一下?
此时,贺念安已经收起了凌厉的气势,他还想陪姜夏慢慢玩呢,可不能一下子把人玩死了。
想起刚才对视时姜夏仓皇躲闪的模样,贺念安轻蔑勾唇,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罢了,就这点胆子也配跟自已斗?
姜夏做足心理建设后,谨慎地抬了抬眸。
客厅角落里,一个挺拔而瘦削的身影倚着墙壁,看起来有些落寞。
少年头微微垂着,露出半张线条流畅锋利的侧脸,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来是新买的,但因为人太瘦了,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不合身。
书中说,贺念安小时候在商场被人抱走后,被卖给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妇,但那对夫妇的家庭条件并不好。
男人好吃懒做,是个酒鬼,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喝醉了酒还打人。
女人倒是个老实本分的,对贺念安也好,但女人太苦了,一个人打了好几份工养着这个家,
为了吃饱饭,为了不挨酒鬼养父的打,贺念安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做家务,学会了赚钱。
十岁那年养母因操劳过度猝然离世,养父也没有浪子回头,养家的重担就落在了贺念安一个孩子身上。
可想而知,贺念安流落在外的这些年过的有多凄苦。
难怪现在看起来这么瘦。
真的很难想象,这么千疮百孔的一个人,颠沛流离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却又要遭遇二次伤害,其内心会有多痛苦。
姜夏心里酸的跟泡菜坛子似的,心想要是自已写小说的话,绝不把小说人物写这么惨。
呜呜,作者的三言两句,对小说里的纸片人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伤害。
姜夏落在贺念安身上的视线久久不见移开,贺念安不禁皱眉,正当他想再次用眼神逼退姜夏时,
姜振廷回来了。
姜振廷是姜氏集团的老板,也是贺念安的亲生父亲,
当然,现在也是姜夏的养父。
贺念安眼里闪过戏谑的光,
人到齐了,看来今天这出好戏就要正式开演了呢。
上一世,姜振廷接到妻子的电话,听说心肝儿子摔下楼梯还昏迷了,紧张得连好不容易跟人谈好的合同都不签了,急匆匆往家里赶。
姜振廷回来之后,姜夏就演技大爆发,一边哭一边说‘我相信哥不是故意要推我的,哥一定是不小心”这种引导性很明显的话,
姜振廷听了之后怒不可遏,叫来贺念安对峙,可怜贺念安当时还在厨房为姜夏拿冷敷用的冰块。
面对姜振廷带着怒火的质问,贺念安人都懵了,他摇头,为自已辩解,然而姜振廷根本不可能听他的,
贺念安现在还记得,巴掌拍在脸上时,右脸痛到麻木的感觉,还有耳朵失聪时周围死一般可怕的寂静,
他还记得,自已被姜振廷打了之后,苏婷本来是要过来关心自已的,但姜夏正好这时晕了过去,
接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姜夏身上,而他贺念安,就像一个垃圾,直到最后姜夏被送去医院,也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
姜振廷一进屋,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就赶紧过来询问姜夏的情况,苏婷在一旁帮姜夏回答,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全是对姜夏的偏爱和关心。
被人关心被人偏爱按理应该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但姜夏却只感觉如坐针毡。
他很想提醒一下这对夫妻,请多关关心自已的亲儿子吧,我这个冒牌货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奇怪了,这楼梯用了这多年,从来没人从上面摔下来过,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姜振廷不愧是经验老道的商人,凡事都要寻一个原因。
姜夏:还能是什么原因,你家冒牌货儿子自已作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