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姩优雅地走上前去,轻轻地呼唤了一声:“姑母。”

她的声线柔和甜美,娇柔婉转,一开口,就像是天籁之音般令人陶醉。

齐兰轻轻拍了拍身侧,示意她坐下。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齐兰不禁拿起手帕捂住嘴,突然哽咽起来:“数日前,姑母曾去过一趟。”

齐姩双眼瞬间睁大,急忙问道:“姑母,您是见到父亲了吗?”

齐兰摇了摇头,“我听说你的父亲在大理寺内受到了刑。本来我想送些银钱,但现任的大理寺卿却是天子身边的亲近大臣,软硬不吃。即使我拿钱,他也没有收下一分一文。”

齐姩放在膝上的手不禁微微用力,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问:“那爹爹的伤......”

齐兰缓缓说道:“天牢阴冷潮湿,又正值寒冬......”

她又叹了口气,“想必是极其难熬的。”

话音刚落,齐姩那双明亮如水的眼眸不可抑制地泛起了泪光。

说起齐姩之美,临安但凡见过她的人,大抵都会用倾国二字来形容。

齐兰看着她这张粉雕玉琢的面容,不由暗叹:哪个男人不爱呢?

她的容颜如同清晨的露珠般晶莹剔透,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让人不由自主地陶醉其中。

她轻轻揽了揽齐姩的背,“不哭,不哭,可别把眼睛哭坏了,既然你来找我了,今天姑母自当要帮帮你。”

齐兰先是用手帕给齐姩抹去眼泪,便开始说起从前种种,“姩儿,你父亲出事后 ,姑母在王府的日子也是战战兢兢,就算是有心想要帮你,也怕是无济于事,可眼下还是有一人是可以帮你的。”

齐姩轻声道:“是谁?”

齐兰深深地看着她那双充满恐惧和期待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不忍。

她回想起盛安王给她的警告,狠下心来,用坚定而决绝的语气对她说:“这个月十一,褚王要办宴席。到时候,姑母会带你过去,你去求一求,日后必定是好日子。”

齐姩在听懂了后,她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开始往她的胸口涌去。

她不禁感到一阵心悸和恐惧,因为她知道褚王是一个年过四十的男子,拥有众多的妻妾,而且与自己的父亲一直不和。

如果被迫进入褚王府,那与直接被杀害又有何区别呢?

齐兰看着齐姩微微颤抖的手,似乎能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恐惧。

她轻轻地拉过齐姩的手,低声向她解释道:“姩儿,只要你能忍耐一下,低头面对现实,你父亲那边以及齐家欠下的债务,自然会有人来帮你解决。但是如果你坚持抵抗,那么整整八万两的债务,你又该如何偿还呢?”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寒风呼啸着吹打着内室的门窗,这种声音让齐姩的心情愈发紧张,就像她的心跳声一样不稳定。

齐姩开始思考姑母为何会提起褚王的事情,她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如今,齐家已经倒塌,临安王府的处境变得非常尴尬。他们迫切需要寻找一个更有权势的人来依靠,以稳固王府。

像褚王这样既有财富又有皇帝宠信的人,自然成为了他们的首选。原来,自己只是盛安王府献给褚王的一个妾而已。

今天之前,她曾经以为姑母宠爱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帮助自己一些。然而事实证明,大姐曾经告诫过她的没错。

在这个世界上,别人的言语不能轻易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和目的。

齐兰看到她一直没有回话,明白逼迫过甚反而会误事,于是她以柔和的语气说道:“也不必急于一时,回去好好想想......”

然而,这句话还未完全说完,齐姩就已经起身离开了。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刚才姑母说的话,姩儿就当没有听到。”

“今天姩儿未经邀请自行前来,已经给您带来了很多麻烦,还请您见谅。”说罢,齐姩转身离开了。

王嬷嬷正准备上前拦住她,齐兰却向她递出一个示意让她离开的眼神。

随着门的“吱呀”一声关上,王嬷嬷说道:“老奴觉得,二姑娘一直生活在优越的环境中,按照她的性情,即便进入了褚王府,将来也未必会听夫人的。”

齐兰不屑地回答:“你难道认为那些在平日里抱着琵琶唱歌的人都是天生喜欢这样吗?说到底,还不是被逼得无路可走,当被迫到极限时,他们自然就会明白,挣扎是最无用的举动。”她说完这番话后,侧过头来望着窗外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她已经无路可走,谁又愿意背负一个连自己的母家都被算计的名声呢?

想到这里,齐兰不禁紧紧握紧了拳头。

解城,这个小人,他的性格阴险虚伪,一旦翻脸,便会变得无情无义。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不仅将自己家中的权力架空,将中馈之权全权交给了他宠爱的沈姨娘,更是将她的儿子解芃送到了老夫人的房间去。

如果齐姩不能讨得褚王的欢心,那么她和儿子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

然而,但愿她的侄女不要顽固不化,否则,就不得不出手了。

齐兰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她知道元氏行钱铺的人也该再次上门要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