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身高接近一米八的男性丧尸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空旷的超市嘶吼一声,使人胆战心惊的恐怖声回荡在空气中。

这头丧尸全身上下都是溃烂的伤口,口里、眼里、鼻子里和嘴里都是白花花的蛆,蠕动着,一条条往地下掉。

彭湃感到一阵恶心,这种情形和面对一群发腐发臭的尸体毫无二致。

“狗东西,让老子来送你下地狱吧!”

言毕,彭湃抡起手里的唐刀,像农村过年时杀猪一样,一刀捅进丧尸的脖颈,白刀子进黑刀子出,丧尸的鲜血如墨水一般,粘稠浓黑。

索菲亚和彭湃交替移动,共同抵挡着丧尸群的攻击。

过了十几分钟,血腥的场面不禁让人触目惊心,整个战斗战场堪比屠宰场,恶心,暴力,丧尸的头颅,内脏洒落一地。

汤姆和玛丽在彭湃和索菲亚的掩护下,终于把所有的物资都搬进了车里,此时他们最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赶紧撤离,因为在超市里面的黑暗角落,数十双黑乎乎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住他们。

搬完物资后,汤姆很有成就感的点燃一根香烟,倚靠着车门,傻傻的目视狼狈不堪,浑身被血渍弄脏的彭湃和索菲亚。

汤姆吞云吐雾,有些幸灾乐祸的对着一旁的玛丽抛了一个媚眼。

“嘿!该走了!”汤姆扔给彭湃和索菲亚每人一瓶罐装可乐,自已则喝着刚刚从货架上掠来的麦芽威士忌。

一场惊心动魄,酣畅淋漓的激战过后,四个人放松了警惕,准备休息片刻。

突然,一头体型巨大的变异狮子从黑暗中冲了出来,直扑汤姆。汤姆来不及躲闪,被扑倒在地。它张开大嘴,直接咬向汤姆的喉咙。

彭湃见状,立刻冲向狮子。索菲亚开枪射击,吸引狮子的注意。

玛丽被遽然的袭击吓了一个激灵,来不及多想,她举起枪就往身体上被咬食得只剩瘆人的骨架子的野兽射击。

彭湃飞身跃起,手中唐刀猛地刺向狮子的背部。

狮子吃痛,放开了汤姆,转身扑向彭湃。彭湃侧身躲开,用唐刀划开了狮子的腹部。

狮子腹部仅剩的大肠包着小肠,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就像痔疮里面的脓水一样,臭气熏天。

狮子似乎察觉到寡不敌众,一声无情和不甘的咆哮后,很识时务的跑进黑暗之中。

“汤姆,汤姆…”彭湃扔下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抱着脖颈处鲜血直流的汤姆,一时之间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汤姆咽喉的气管已经被狮子咬断,口中说不出话,像得了哮喘一样,上气不接下气。

玛丽脱下自已的贴身内衣,试图给汤姆止血,可彭湃挥手示意她们停下,不要再做无用功。

“他已经被感染了,没有用的!”彭湃的眼神由最初的慌张逐渐变得冷漠,嗜血,他咬牙切齿,巴不得把所有的行尸走肉碎尸万段。

从和汤姆的聊天中彭湃得知,汤姆从小被父母虐待,缺少关爱的他性格其实是自卑懦弱的。

在汤姆成长的人生旅途中,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指引他,教导他。久而久之,他就浪迹街头,小偷小摸做着各种坏事。

“子墨子言见染丝者而叹曰: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五入必而已则为五色矣。故染不可不慎也!”

一言以蔽之,近朱则赤,近墨者黑。

彭湃知道汤姆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因为生活的环境和遇见的败类让他性情突变而已。

长路漫漫,人生艰险,如下棋对弈一般,一步走错,步步皆殇。

汤姆似乎想要表达什么,他极力的小声说着,每说一个字,他脖子处的鲜血就会像喷泉一样,往高处喷出。

玛丽泪眼婆娑,把头凑近汤姆的头:“杀…杀…了…我。不…想……成……怪…”

话未说完,汤姆就断了气,毒素开始蔓延他的全身,四肢清晰可见的血管全部变成了乌黑色,他的脸也慢慢在腐烂,在突变。

最初流淌的猩红色的鲜血缓缓变色,像黑黢黢的煤水一样,黑不溜秋的。

彭湃放下一命呜呼的汤姆,怅然喟叹,对着玛丽说:“他平时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来给他善后吧!要快,毒素发作的周期间隔越来越短了。”

玛丽含着泪举起手枪,对准汤姆的脑袋。她的手颤抖着,迟迟无法扣动扳机。

“习惯就好啦!如果有一天我被感染亦或是你们被感染,结果都一样。”彭湃站起身,劝慰道。

彭湃和索菲亚摘下汤姆身上的武器装备,步履沉重,如丧考妣的走向战车。

玛丽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最终还是扣动了扳机。枪声响起,汤姆的脑袋炸开,脑浆和血液溅了一地。

彭湃坐在驾驶舱,默默地吸着烟,死亡的枪声让他心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

索菲亚拿起汤姆喝剩下的,遗留在座位上的威士忌,猛然灌了一口。

“谢谢你,彭湃!因为你的出现,让我觉得每一次的战斗都充满了意义。和你在一起,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只有团结一致,对活下去的渴望。”索菲亚动情地说。

“世道越乱,人越是恐怖。人可以是善良的天使,也可以是蚕食同类的恶魔。善良和慈悲都是建立在太平盛世,衣食无忧的基础之上的。人性本恶,自私自利本是人性的底色。如果一个人自顾不暇,连自已都照顾不了,他又何从去关心他人呢?!”彭湃漠然地吐出一个烟圈,面无表情。

“但是你不一样,你坚守了作为人的最基本的准则‘诚信,友善’。不像杰克那种人,把自已的活路建立在牺牲别人的性命之上。为了活命,他可以不惜任何手段。”索菲亚面色红润,晕乎乎的说道。

彭湃没有继续搭话,他自认为并不是什么大善人,只不过多年的从军生涯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宁愿有意义地死去,也不愿违背良心地苟活。

“我们走吧!”玛丽泪痕交错,打开车门,病恹恹的说了一句。

车窗外全是满目疮痍的悲凉之景,他们的心情也异常沉重......

彭湃刚把车开出商场,二十几头变异的饿狼在刚刚受伤的狮子王的带领下,像吃了兴奋剂一般,不要命的朝着战车行驶的方向狂奔而来。

“怎么可能?”玛丽和索菲亚瞪大了眼睛,惊呆了下巴。

彭湃从后视镜看到即将追上战车的一群野兽,心中难免膈应了一下,简直难以置信。

他低头看了看方向盘上的数字,战车的速度已经被他加到了120码。

“变异后就这么变态吗?”彭湃思忖片刻,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车上的两名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