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冬练三九
西北风呼啸而过，皇城披着一层纯白的纱衣，镇国公府演武场上确实热闹非凡，只见几十名汉子仰躺在地面之上。
“我说…狄大哥，你…怎么…比郭大哥…还严苛啊！”李昊仰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感叹。
狄灵笑呵呵的凑到了李昊身边，蹲在地上贱兮兮的说道：“怎么，李少受不了了？要不…今天先停一停？”
李昊听到他这么说，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惊恐的看着狄灵，假装愤怒的说道：“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啥，不就是想让福伯去向我爹汇报，然后断了我每日一枚金币的训练费嘛，想的挺美的，不过你是不可能成功的。”
原来为了让这位一心想当皇城第一纨绔的儿子，用心训练，李无敌承诺李昊每练一天就能获得一枚金币。这样的好事，让李昊这个励志当大纨绔的人，咬着牙一直坚持了小半个月，都已经过了半月，如果因为这次休息而前功尽弃，李昊怕是会原地爆炸。
就在李昊和狄灵大眼瞪小眼时，福伯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三少爷，今天下午确实不用训练了，这不是下雪了嘛，今天国公让我们去附近的村子帮着扫扫雪。”
“这样啊，我就说嘛，一向不善言辞的狄大哥，怎么可能会在训练的时候和我开玩笑嘛。”
听到李昊这么说，狄灵笑容一僵，对着李昊脑门就是一个‘脑瓜崩’。
“嘶！”
本来还笑嘻嘻的李昊，挨了这一下后，立即抱着脑袋满地打滚，边动弹还边喊。
“打人啦！快来人啊！救命啊！”
“哈哈哈！”
周围一起训练的汉子们见状，哄笑成了一片，瞬间欢声笑语就充斥在演武场上。不远处的阁楼之上，李无敌看着嬉闹一片的演武场，点了点头。
王御医站在李无敌身边，目光也盯着演武场上的李昊说道：“没想到啊！你的四个儿子里，最像你小时候的居然会是这小子，不过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和这帮老兵打成一片，就是你也做不到吧！”
“说正事，你说陛下就医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李无敌瞥了眼王御医，沉声询问。
“嗯，以前是五日喊一次御医，前段时间是三日，最近基本上每日都有御医陪侍半个时辰。”
“那…你觉着…陛下…”“如果…最长四年，最短的话…过不了冬！”
听到这句话，李无敌只是看了王御医一眼，没有继续开口说话，王御医也静静地站着，整个阁楼上，瞬间只剩下了从演武场上传来的笑声，直到李昊等人离开演武场后，李无敌才再一次出声问道。
“王御医，你能否…为陛下…延长寿命？”
“多久？”
“六年…至少也得五年！”
“你啊，何必呢……我尽力！”
王家庄，这座仅有千人的村落，今日热闹非凡，整座村子前前后后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人。李昊拄着扫帚，看着福伯，低声询问：“福伯，这王家村怎么看着都是老人啊，年轻的也都四五十岁了。”
福伯闻言停下来感慨“还不是因为皇城挣钱比耕地容易多了，让年轻人都去了城里，这里自然就只剩下年龄大的，或者不想离开故土的人喽！”
“好家伙，这是开始城镇化喽”
“三少爷，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也感慨一下，年轻真好。”
“是啊，年轻真好，你们这一代年轻人真好，想想我们那时候，如果不是国公横空出世，我都不敢想象，这世道现在会乱成什么样子。”
福伯也没再追究李昊低声低估了些啥，接着李昊递来的话题，继续感慨到。郭单卿就走了过来，听到福伯的感慨，插话询问。“福伯，你说你们那时候世道很乱？有多乱啊，给我们讲讲呗，我都是听我爹那时总是感叹两句，也没给我说过。”
“是啊，是啊，福伯，你就说说吧”狄灵这时候也凑了过来，递了一根旱烟给福伯，起哄道。福伯接过来，猛吸了几口。
“这也是好东西，我们那时候连这个都是仅供将军的。行吧，我就给你们说道说道，那时候啊老皇帝还在位，可是因为大旱三年，接着又是洪水滔天，内陆和沿海都是不好过，饿殍遍野，导致四境的夷狄蛮戎不断寇边，就在这时候，老皇帝突然病逝，祸不单行的是老皇帝没有子嗣，所以那时候只得实行大商祖辈的例子，皇族成年子弟只要有功，均可分封称王，当皇帝没有子嗣时，就可从这些称王的皇族子弟之中挑选。”
福伯又吸了一口旱烟，缓了口气继续说道。
“那时在外封王的，就有九位皇族子弟，于是当时还只是皇城礼部尚书的朱正谦，力排众议，一人力举当今陛下，不过其余皇族子弟，怎么会甘心，于是一场九王夺位战就此爆发。众人约定，先入皇城者称帝，当时陛下所领大军的先锋就是国公带领，从东部封地一路杀至皇城，一连十八场大战，国公的先锋营当时又一万人，占大军的五分之一，可到皇城时仅剩九百人，就这样当今陛下登上了皇位，其他八位皇族子弟，则被陛下削藩的削藩，镇压的镇压。之后为了表示自己依然会遵循祖制，又下令自己的亲兄弟姊妹和国公组建了四支大军，对境内的西戎进行镇压，至于北狄、东夷和南蛮则是打出我大商的气势，让他们从此不敢再进犯。”
当福伯讲完，李昊、以及狄灵和郭单卿他们一起的其他人都凑了过来，等福伯回过神来，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呼！一万人啊，仅剩九百！难怪我爹他活着的时候想起那时候，满眼含泪。”
“是啊，我爹也这样。”
“我爹倒是没有感慨过，但休闲时，却总是坐在小凳子上，看着皇城方向。”
“镇国公真厉害！”
听着四周叽叽喳喳的踏白营战士们，李昊并没有说话。似是看出了李昊内心的疑问，郭单卿小声在李昊耳边说道：“李少，我们这五十人中，有六人的父辈就是那时候先锋营的战士！”
李昊听完，略微有些吃惊，眼神复杂的看着身边这些曾经的边军战士。
片刻后，狄灵组织着众人继续去清扫积雪。
等众人散开，李昊才对着福伯询问：“当时…当时的先锋营九百人，不应该是升官发财么？”
福伯闻言，先是摇了摇头，对李昊说出的话不屑的回答道：“呵呵，升官发财？发财的倒是不少，但都是凭着自己的努力、真本事。”
听到福伯这么说，李昊也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