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分已定,就这么的,李晔成了大唐第七任皇帝,先皇的葬礼与新皇的登基流程同步进行,一切的仪制礼法国朝早有制度,大殿内诸人一时间仿佛活了过来,哭灵的哭灵,传诏的传召,只剩下李晔一个人无所事事起来。

准确的也不能说没事,李晔一会儿被宫女拉去更衣,一会儿被太监引着拜庙,一会儿又被大臣拉着开会,议定先皇庙号谥号,一切自有专人按照既定流程安排的妥妥当当,李晔只需要像木偶一样,任由摆布就是了。

刚开始李晔还觉得很新鲜,随着众人在大殿内左右游逛,做梦嘛!做梦游皇宫,还不要钱,身边的小宫女小手滑腻腻的,盘起来如玉一般,仅此一样就让李晔心满意足了,但有一点很奇怪,明明自已心里在不停的按着快进剧情,但是这梦里剧情怎么就不按着自已心意来呢?

尤其是眼前这一众大臣们,犹如菜市场一般嘈杂喧闹,叽里呱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正在为先皇的庙号争论不休。他们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脸红脖子粗的,仿佛要打起来一般。

这些老头子们一把把花白的胡子随着他们激动的话语而上下飞舞着,口沫横飞,甚至有些人激动得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别人的脸上。如此混乱不堪的场面,实在是让人心烦意乱!

“够了!都给朕闭嘴!”

随着李晔的一声怒喝,整个大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他用力地拍了一下御案,然后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威严的光芒。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被皇帝的气势所震慑,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这就对了嘛,就应该是这个效果,朕的梦里就应该听朕的!”李晔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嘶~就不应该用这么大的力气拍桌子,疼啊!”只见他一边轻声抱怨着,一边将双手背到身后,悄悄地揉了揉那微微发红的手掌。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满意的神情,目光扫视着伏在殿前的一众大臣。

“臣等失仪,陛下恕罪!”大臣们齐声高呼,声音中带着惶恐与敬畏。他们深知眼前这位皇帝虽然年轻,但其手段和智谋却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刚刚那一幕让他们深刻认识到,在皇帝面前必须时刻保持谨慎和恭敬。

“速将尔等大臣所议先皇庙号谥号呈上来,朕亲自裁定!国丧期间!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李晔在一旁听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一众大臣在争什么,礼部拟定了三个庙号,分别是昭宗,宣宗,文宗,礼部尚书推举昭宗。

谥法曰“容仪恭美曰昭,昭德有劳曰昭,圣闻周达曰昭”,听上去这个庙号还是不错的,但是首相大人听了却极力反对,认为礼部这是在贬低先皇功绩,继而否定自已一班宰相的辅佐之功。

话里话外的暗示礼部的昭庙之说,是在暗地里说先皇没有拿的出手的功绩,只能拿样貌品德说事,因此宰相们极力反对礼部尚书的提案。转而提出先皇庙号应该为文庙!

经纬天地曰文,道德博闻曰文,学勤好问曰文,慈惠爱民曰文,愍民惠礼曰文,锡民爵位曰文。

这下又轮到礼部尚书大喊反对,认为三位宰相在暗讽先皇在位期间,沉溺于诗词歌赋,追求风雅,不体民间疾苦!

殿内大臣们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然而,李晔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些支持礼部尚书所倡导的昭庙之说的大臣们,他们的头发普遍较黑,而且官服的颜色也相对较浅,身着朱紫官服的臣子并不多见。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边坚定支持文庙之说的大臣们,则穿着鲜艳夺目,几乎清一色都是朱紫色的服饰!这一细微之处的差异,让李晔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些好奇和思索。

不过李晔很快就没功夫注意这些了,此时此刻他正举着刚刚拍桌子的右手,怔怔的看着。嘴里不停的低声嘟囔着

“这特么不科学啊?怎么是这个儿地方肿起来了呢?妈的!痛!”

“做梦怎么会痛?”

“啊!”

一众大臣还没回过神,又听到殿上传来一声尖叫,纷纷抬头看去。

“啊!快传太医!陛下手受伤了!”

一直在充当背景板的小宫女,大声喊了起来,因为在她的角度刚好看到,陛下举起的右手食指,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根胡萝卜了,哪里还能看出他刚刚还在不老实?不由得大声叫出了声来?

一时间殿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鸡飞狗跳!而此时的李晔呢?正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对着御案又是狠狠一拍!

“啪!嘶~”

倒吸凉气的声,沉闷的拍桌声中带着一丝骨头断裂的清脆声!汇聚成了一句话!

“这就断了?!好痛!这原来不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