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周棠凓听到文秋这番推理，沉默几秒后说：“基因是最不可预料的东西，小黑以后可能处处比我们强，也可能处处不如我们。”
文秋思索了一会儿，觉得都没关系， 健康最重要。
周棠凓勾唇，摸着她的头发说：“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母亲’了。”
文秋仰头盯他：“你是夸是贬？”
“不夸不贬。‘母亲’不是只有一个模样，你是哪一种都行。”
“不爱孩子的也行？”
周棠凓反问：“你会不爱它吗？”
那肯定不会。文秋以前只是对孩子无感，但从来没有讨厌过孩子。而今和小黑建立了这么多联系，她不可能对它无动于衷。
周棠凓顺利答完辩就跟王教授及学院教务处申请了假期，接下来的时间不再接什么任务，安心陪文秋待产。
赋闲在家的学霸见不得文秋每天刷手机的时间太长，于是重提考编的话题，各种套路她备考。
文秋本也有想法，被他三言两语利诱，便忍痛放下刷到一半的小说，打电话给老杨咨询单位选择和考试事宜。
她这么久不见动静，老杨还以为她没兴趣折腾，如今她找过来，自然倾心指导。
北城有三家单位招聘演员，但因为名额有限，不是每年都开放这个岗位。今年仅有人艺开放了招聘，很不巧，五月份刚刚结束面试。
“按照往年规律，明年国家话剧院应该会有招聘名额。以前演员岗是否要走笔试可以由各单位自行安排，自从几年前沸沸扬扬闹过流量明星走特殊通道考编的新闻，这块就卡的严了，所有岗位都得走笔试面试。”
“我个人是赞同这种规则的。演员要读懂角色，扮演好角色，基础的文化素养肯定不能差。尤其对于粉丝庞大的明星来说，因为你们影响到的是千千万万的年轻人，那各方面更要立得住，做好表率。”
“另外呢，你考入单位后，单位会是你名义上的第一经纪人，未来的工作安排要跟单位达成一致。当然，单位肯定也是希望你发展好嘛，所以一般不会打压，只是一些题材会受限。”
老杨笑道：“这点上我觉得对你没啥影响，就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求上进的模样，正好适合在单位养老，每年完成单位布置的几个任务就行了。”
文秋也笑：“杨老师你这是在教我躺平摸鱼诶，你其他学生知道了有样学样怎么办？”
“谁学得来啊，你以为有几个人能像你这样有条件大红大紫却选择躺平？名利多动人心呐。”
老杨又叮嘱了几句，最后把笔试备考的书单发过来，让她趁着孩子出生前多复习点儿，等孩子落地，她再想挤出学习时间就没那么容易了。
周棠凓当天就去书店把书单上的书都买回来，然后晚上自已先通读了一遍，给文秋做好了复习计划。
文秋第二天看到白纸上那么详细的计划，头都要麻了，“老公，你知道我现在是个怀孕超过32周的孕妇吗？”
周棠凓用荧光笔画出重点：“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两个小时，晚上休息，一天四小时吃不消？”
文秋振振有词：“吃不消。我脑容量有限，你给我输入那么多知识点我也记不住。”
“......”周棠凓没有直接接受或拒绝，“先试试。”
试试就试试。文秋扶着肚子在书桌前坐下了。
为了考试而进行的学习真的相当无趣。目的太明确了，一条一条的知识点干巴又枯燥，却又得强行塞入脑袋里，在记忆区域存储下来，然后又要能随时提取出来。
周棠凓的辅导风格变化不大，言简意赅——言而言之，不顾被辅导者的死活。
当然，少了那些嘲讽的话，多了些耐心。
上午两个小时过完，文秋有气无力靠在椅背上，觉得脑袋里被塞满了，但再一仔细回忆，又觉得空空如也什么都挤不出来。
周棠凓在收拾桌面，顺手从果盘里叉了块苹果塞她嘴巴里，“补充点糖分。”
文秋咔咔几口咬碎苹果咽下去，“你还是给我补脑吧。”
她虚心求教：“什么东西可以快速提高记忆力？”
周棠凓把她脑袋掰过来，一本正经道：“科学的记忆方法。”
文秋给他翻了个白眼：“那你倒是教我啊。”
他忍笑：“下午教，我先研究下。”
“......”因为他不需要所以之前没研究？文秋推开他的手，正想站起来，眼角余光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一道缝隙的抽屉，露出了一点红色。
他们的结婚证？
她好奇地打开抽屉，果然是他们的小红本。
“我还以为你会藏到哪儿呢，原来就放在这。”她拿起一本翻开，周棠凓那张用PS都没能完全消除伤口痕迹的俊脸如今看还是让她发笑，“你的黑历史！”
周棠凓挑眉：“难道不是功勋？”
“等后人来评价。”文秋施施然道。
她把小红本放回去，目光一顿，看到被小红本压住的A4纸。
“这是？”她将纸抽出来。
周棠凓见状，干脆把下面的好几张白纸一起拿出来。
纸上内容清晰明了，正是他记录的那些事件关联，以及对未来可能遭遇的推测。文秋一张张看完，这才意识到，小黑回到过去救她，竟还隐藏着这层意思。
如今蔺大师的事已大白，那些无法解释之事都有了归处，包括很久以前，他们被困安县酒店时遭遇的窥视、几度三番针对文秋的事故。
“所以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吗？小黑，这次能顺利出生了吗？”
“可以。”周棠凓给了肯定的回答，“你现在戴着陶老先生的师父施过法的镯子，能掩藏你身上的异常。虽然玄门中人有善有恶，但这个世界其实没有那么多奇人异士。”
文秋抬起手腕，这块祖母绿的镯子是去年生日周棠凓送她那一套首饰中的一件，一直没拿出来戴。前阵子刚戴上去还挺不习惯，戴着戴着就习以为常了。
她放下了心，陶老头还是靠谱的，上回在南城推荐的护身符就挺好使，这回他师父出马，那就更靠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