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星轶这些天过得不太好。事业不顺是一方面,更让他难受的是世界观的坍塌。
他从入圈没多久就开始和蔺大师接触,这么多年下来,他对玄学的东西深信不疑,生活中处处浸润着玄学的影响,甚至夸张到衣食住行都要找蔺大师给他指点。
如今蔺大师被抓,警察逮住他教育了一番,而文秋......虽然警察没有透露太多信息,但从一些细枝末节中他也能猜测出来,蔺大师用非法手段囚禁了她。
这一切,说到底都是他引起的。
他非要将大师介绍给她,三番两次给他们牵桥搭线,高尔夫俱乐部的那次见面,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尤星轶都想给自已两耳刮子。
杨荣坐他对面,眼看着他突然扇自已耳光,他瞪直了眼:“你发什么疯?!”
尤星轶扯了扯嘴角:“把我脑袋里的水抽掉。”
说完,他后仰倒在沙发上,用手掌捂住眼睛,“我没脸再见文秋了。”
杨荣对这件事知道的更少,不过,尤星轶因为跟落网的蔺大师关系密切而被调查的情况他还是清楚的,“你再消沉下去,工作室都要关门了。”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踢了踢他,“起来,上微博给你的粉丝写一封道歉信,再去工作室安抚安抚你的员工。”
尤星轶不为所动。
杨荣被气到,又劝了两句见这人油盐不进,便干脆掏出手机,“行,那我给文秋打电话,你又给她带了什么麻烦自已好好直面。”
“别!”尤星轶立马跳起来,拦住了他拨出去的电话,“你让我再缓缓。以前给你赚了那么多钱,消极怠工几天还不让?周扒皮!”
杨荣呵呵假笑。
文秋这次住院和出院都很低调,除了家里几个人,没别的人知道。
吴阿姨听说了被修饰过的事情经过后,懊恼不已:“我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个冒牌货呢!明明当时觉得不对劲......我要是看出来了,小秋你也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
这估计很难,文秋想,还可能多折一个人进去。
周棠凓在给她脚底的伤口换药。那天赤脚跑进灌木丛里,她的脚底被石块碎玻璃之类割了不少小口子。本来恢复不该这么慢,但她身体太虚,新陈代谢好像变慢了。
换好药,周棠凓洗过手后就在她旁边坐下,拿了本书翻看。
自从文秋从病床上醒来,他就没离开过她的视线。有时候陶老头也会去医院看她,几次让他去处理自已的事情,他都轻描淡写说没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文秋觉得这不对,起码她记得他在A大还有毕业答辩呢。
她怀疑他有了啥PTSD的症状。有天医生来查房,她当着他的面就问医生了,不等医生解答,他自已就点头道:“嗯,是有一点。你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会很焦虑。”
文秋:“......”
好吧,那就这样吧,反正他比自已有分寸。
但某些时候她也会忍不了,比如她要去洗手间,而他非要抱她去,像哄孩子一样给她嘘嘘。
夫妻之间还有没有点隐私了!
这很难让人尿出来。
周棠凓见她实在抗拒,只好将她放在马桶上退出去,一边退还要一边说:“等你生产完那几天,我还是要帮你把尿的,你不如提前适应好。”
......靠!
文秋悲痛望天花板。不怀孕不知道,一怀孕,什么羞耻感都得抛却。
周棠凓的这种症状,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慢慢缓解。六月中旬,天气彻底热起来,文秋陪他回学校进行了论文答辩。
她被特许坐在答辩教室的最后一排,看前面好几排的人头严阵以待,台上的他从容自信,侃侃而谈他的研究课题和结果。最后结束时,台下的教授们都给予了称赞的掌声。
杨师姐和邱立礼等几个师兄弟也溜进来观摩了这场答辩。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我二十五岁的时候还没开始读博呢,人家小周都毕业了。”邱立礼心酸道。
杨师姐拍拍他的肩膀,“别气馁小伙子,我准备明年年毕业,约吗?”
“......”邱立礼破防,“你们这群该死的学霸!我跟你们拼了!”
杨师姐眼疾手快躲开他的袭击,转移到文秋旁边,“秋妹啊,累不累?要不我先带你出去溜达两圈?小周估计还得应酬一会儿。”
文秋往讲台那边被教授们拉住说话的周棠凓看了眼,摇头道:“算了,我等等他。”
别她一走开,他又犯病。
“对了,杨师姐,林思他们高考结束了吧,考得怎么样?”
杨师姐爱怜地摸摸她的大肚子,“应该不差,我本来想让她填完志愿来玩,结果她说要去打暑假工。嘿!小家伙好像动了下!”
“真的吗真的吗?”那边几个单身汉也一窝蜂地挤过来,眼里有艳羡,但不好意思上手。
小黑跟文秋一样在养身体,产检的曹医生还奇怪胎儿怎么忽然小了一圈,千叮咛万嘱咐她要多吃点,营养必须得跟上。
文秋听周棠凓说了,她们光食补不够,还得多做好事积累功德。她现在都有点担心小黑能不能在预产期顺利降生了,说不定得晚产。
杨师姐的畅想打断了她的走神,“我只要一想到小家伙将集合你和小周的美貌基因跟我们见面,就觉得这个世界都变美好了几分呢。”
“难道小周的高智商基因不值得期待?”邱立礼表示不服,“咱们这崽肯定是颜值和智商双绝的。”
“唔。”文秋眨眨眼睛,“说不定它会被我的智商拖累?”
一群人默了。
文秋想到一则笑话,关于一名顶级科学家和顶级金发美女的笑话。幸好她和周棠凓的颜值都能打,不至于让小黑落到最糟糕的继承结果去。
不比她丑,却比她聪明,她都慕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