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院子里后,沈蓉蓉就看见一个男人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瞅着烟袋。
沈蓉蓉猜想这可能就是孙明武的大哥孙明文了。
“当家的,你看人都来了还在这干嘛,赶紧起来招待着啊。”
孙嫂子的话证实了沈蓉蓉的想法,这个看起来刻薄懒惰的男人果然就是孙明武的大哥。
孙明文从躺椅上站起来看见了被祁瑾背着的孙明文,脸上显示出现一丝厌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同志来了,快进屋里坐屋里有热水。”
祁瑾没理孙明文,径直的进了屋里然后把孙明武放在了屋里的炕上。
孙明文想要拦着祁瑾,但是祁瑾速度快,孙明文根本没拦住。
“您家炕上有钉子别人不能躺吗?”
在后面看见这一幕的沈蓉蓉忍不住开口对着孙明文问道。
孙明文听见后也反应过来,刚才他表现得实在是太明显了,连忙收敛了表情。
“我没那个意思,小同志你误会了。”
沈蓉蓉他们都知道孙明文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没有浪费时间戳破。
祁瑾他们坐在炕上,孙明文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孙明武。
沈蓉蓉本想趁着孙明文出去的时候跟祁瑾说一下玻璃厂的事,但是孙明文这么盯着他们,她也没办法说。
“祁瑾,你跟我出来一下。”
祁瑾跟着沈蓉蓉离开之后,孙明文就起身坐到了炕上,这一幕也被沈蓉蓉和祁瑾发现了。
他们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先离开了屋子。
“怎么了?”
“祁瑾,玻璃厂那边我们怎么办?”
听到沈蓉蓉的问题,祁瑾也是皱了皱眉他只是知道这边有玻璃厂,但是具体要怎么买,用不用开介绍信,或者玻璃厂能不能私自买这些他都不知道。
祁瑾一瞬间就觉得愧疚极了,明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自己担心孙明武的情况,就带着沈蓉蓉来了这里。
“对不起蓉蓉,这个确实是我没考虑好,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就行。”
看着祁瑾的这个样子沈蓉蓉也明白了,祁瑾也没什么方便途径。
“嗯,今天先这样明天再一起去打听一下吧。”
两个人说完就回了屋里,孙明文已经坐回凳子上了,而炕上孙明武的表情十分的不对劲。
“你们先聊,我出去逛逛。”
沈蓉蓉在这儿十分的不适应,她不善于应对孙明文那虚伪的脸,也不擅长应对孙嫂子伪善的热情。
所以她还不如出去走一走,打听打听玻璃厂的事,万一她真的可以问到一些有用的事呢。
沈蓉蓉走后其紧直接开诚布公的对着孙明文说道。
“我这次来就是要带明武离开……”
“那可不行!”
还不等祁瑾说完,孙明文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大叫道。
说完后他察觉到了自己也是有一些失态,然后他又连忙坐回了凳子上对着祁瑾说道:
“同志,你看我弟弟都这样了你还要带他去哪?我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看着你把我生活不能自理的弟弟带走啊。”
虽然孙明文的语气像是一个十分关爱弟弟的人,但是他比谁都要虚伪。
他只是听说了退伍后的人还会有一笔退伍费,那笔钱他现在还没有拿到,所以才不想放孙明武离开。
“我听说你们已经分家了,那愿不愿意走不是明武说的算吗?”
祁瑾当然知道孙明文打的是什么主意,毕竟原来在部队的时候,他跟着孙明武来过一次他们家,那个时候他哥和他嫂子就已经把算计写在脸上了。
当时孙家两兄弟的娘还活着,他可亲眼见到了孙明文犯浑耍无赖,就为了要他娘的那点棺材本。
那时还是孙明武拿了五块钱,才让他哥心满意足的离开。
现在他演起这种兄弟情深的戏码祁瑾可不会相信。
“明武,你跟这个同志说,你说你愿不愿意走!”
说到这里,孙明文的语气已经带着一些威胁的意味了。
他刚才也跟孙明武说了,要是他在祁瑾他们面前胡乱说话,他就去把娘的坟刨了跟娘说是他这个不孝的儿子跟别人说他大哥的不是。
孙明武没想到他这个哥哥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了,连娘的坟都敢刨。
孙明武想拒绝祁瑾的,但是之前祁瑾说会有办法治好他的腿。
一边是自己的腿,一边是自己的亲娘,孙明武想了想还是咬着牙摇了摇头。
孙明文对孙明武的这个反应满意极了,他得意的咧着嘴看着祁瑾。
在外屋忙碌的孙嫂子也听见了屋里的动静,她在门口招手把孙明文叫了出去。
“当家的,你是啥呀?你直接让他把钱拿出来,人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咱有钱还不用天天去伺候他了。”
孙明文虽然觉得自家婆娘说的话有一些道理,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行。
“万一部队知道了咱们这么对他,再给咱抓起来怎么办?”
“部队凭啥抓咱们,分家是不是得明武按了手印儿才能分的吗,他自愿在分家书按的手印儿跟咱有啥关系?
分家书上可是写了咱们只需要照顾他吃饭,可没说分给他房子和粮食,他是自愿的跟咱有啥关系。”
听完孙嫂子的话孙明文也反应了过来,确实是孙明武自己按的手印,就算谁找来都没有用。
“行,我现在去要钱去。
还有那个饭就别做了,给他们吃也浪费了,等我要着钱把菜啥的留到晚上给我下酒。”
屋里祁瑾还想问孙明武到底为什么不跟他走,孙明武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他是真没想到他哥能混蛋成这样。
“同志,我想好了。只要明武把他退伍钱拿出来,我就不拦着他跟你们走。”
“钱钱钱!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钱!就为了钱,你竟然还想刨老娘的坟!”
炕上的孙明武开始激动了起来,他还顺手拿起了炕上的一本小人书朝着孙明武打过去。
虽然孙明武的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了,但还是完整的说出了这句话。
在一旁的祁瑾也听明白了,他为孙老太太有这么一个大儿子也感到悲哀,活着的时候被孙明文压榨棺材本,死了还要被他刨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