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才算平了萧母的不快,说这是他应该做的,夫妻俩临走前又再次交代有事务必给他们打电话。

宋父宋母他们也一块回去了,起初宋母担心女儿不愿意回去,宋父和宋渊午两父子劝了很久。

宋渊午把他嘴皮子都快说烂了,说相信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他们还是赶紧回去多准备点补气补血的饭菜汤,等妹妹醒了一日三餐补上,相信很快就能痊愈!

宋母这才动容,催着他俩快点走了。

裴俞他们仨也在门口聚着,“那我们也回去了,明早再过来。”

萧广白虚掩着门,没什么表情的回了好。

今天事出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本来什么都没有开开心心的事情。

几个家族好歹都相识,沾点关系,谁看见了都不好受。

裴闻颂也觉得这件事根本原因在他,如果不是他,“广白,今天的事都怪我,我不该和丞星说去约两个女人陪,如果我不出这种馊主意也就不会给芜沅带来危险,一切都是我害的,你要打要骂或者在我腿上也划一刀我都接受,原谅我。”

萧广白人不在状态,顶着张巴掌脸,只得拍了拍好兄弟的肩,以表示安抚,“说什么傻话,回去吧。”

裴闻颂可是了一句,欲言又止,叶丞星和裴俞按住他肩,轻声制止他,“好了,我们先回去吧,芜沅在里面还要人看呢。”

回到病房,人还是睡得那样平静,坐下的时候,萧广白都害怕让她睡得不安稳,他突然想起在家的时候,新婚第一天,他知道她没睡好却故意问她睡好没,她还睡意倦倦的说,没睡好。

想起那天的事,萧广白不自觉露了一下笑。

他握住那只软软的手,温热传递到他的指尖,萧广白头转向窗外,头一次在医院这种地方看城市夜景,毫无美感。

不好看的夜景容易想到厌恶的事情,萧广白神色闪过狠厉,掏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发送。

很快,他的手机回过短信。

内容只有两个字,「成交」。

夜晚就这么静静的过了一半,后半夜快天亮的时候,那双被他一直暖着的手终于动了,萧广白整个人都活了,他叫来医生护士,又打电话给他父亲萧训和宋芜沅爸妈,告诉他们,宋芜沅醒了。

刚醒宋芜沅还有点茫然,断片的记忆没接上来,宋母和萧母拉着她的手在病床前絮絮叨叨了很多。

裴俞他们一听宋芜沅醒了,也纷纷带花篮过来看望,一时之间,vip病房站了一半人。

宋芜沅这会儿虚,说不上多少话,只听着他们说话,她没有觉得烦,她都知道,这些人都只是怕她醒后会害怕。

萧夫人讲完了一阵话,扭头朝身后规规矩矩一人一壶抱着的盅的萧氏父子使了个快点过来眼色。

“沅沅,鸡汤喝吗?妈炖了营养好喝的红枣枸杞参鸡汤过来,还有松茸当归鸡汤,你想喝哪个?”

同样坐在宋芜沅病床的宋母总算知道萧夫人不让她碰的宝贝是什么,瞬间吃起小姐妹醋来。

“哦哟,对我女儿这么好,一炖炖两个汤,想当年我受伤进医院都没有喝汤还能二选一的福分。”

宋萧两家不仅是世交的关系,当年她们两位还是金兰姐妹,闺中密友,关系特别好,从没和对方红过脸,除了荆瑶输牌不认。

萧夫人知道,她好姐妹舍不得生她的气,她也知道,好姐妹也炖了汤,只是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了她,她给了她台阶,说我不怪你。

“好,我明天就炖两种大补汤提着去见你,然后我们再一起打个彻夜牌,你看可以吗?”

宋母傲娇的扬了扬脸,“可以。”

在场的人都笑了,尽管年逾四十,却如同小孩心性一样,无拘,也正如那天说的,都是宠出来的,荆瑶的原生家庭是书香门第,何许她如此乖张。

宋芜沅指了指萧广白抱着的那个,“妈,这里面是什么汤?”

萧夫人顺着看过去,她从萧广白怀里抱了过来,“儿子,汤给妈。”

“想喝这个吗?这里面是松茸当归参鸡汤。”

宋芜沅点点头。

萧夫人把盖子旋开,一股很浓郁的鸡汤香味飘了出来,好香,一屋子都是参鸡汤的香气。

宋芜沅喝了满满一碗汤,还吃了个小鸡腿,鸡腿肉炖的肉质鲜美,入口即化。

后来,宋母把她那一盅也让人送了进来,还拿了好些碗,正好大家都没吃,邀请着一起喝了。

起初叶丞星那几个小辈不敢喝,看望病人的汤喝了怕心里有愧,不过还是高高兴兴喝了。

到底是年轻孩子,能吃能喝,三盅鸡汤,四个男人给干了个精光。

宋芜沅看了看两边,太多人了,“爸,妈,病房里空气不好,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没什么事了。”

宋母直接否,来之前,她把留宿的被褥都准备好了,“那不行,你得有人陪啊,你说你腿伤了没人照顾怎么行,洗漱什么的多不方便,你们都回去,广白你也回去,昨晚熬了一夜,回去好好睡。”

萧夫人也是想留下,于情于理,她都该陪着,“瑶瑶,我来陪沅沅,你和司霁回去,你看你,眼底都是黑的,再熬,小心不漂亮了。”

“不用!我来陪!我是她亲妈,陪女儿天经地义。”

“那她也是我儿媳妇,还是我干女儿,我来陪,你回去!”

“妈,你们俩都回去吧,我现在人也醒了,就腿上这点伤,不然请一个护工嘛。”

宋母严词拒绝,“不行,护工哪有自已家里人贴心周到,什么都顺着你。”

最后,还是萧广白留下了。

他以的什么名义,他是她的丈夫,在现如今的关系上,他最有优先权。

当然,萧广白没这么说,他说的是到时候如果宋芜沅要下床,可能她们抱不动,要是让她自已走万一磕到碰到只怕伤口愈合不利,两位妈妈又拿宋芜沅洗漱会不方便,他说没关系,看过了。

人都走了。

病房里瞬间只剩他们两个人。

宋芜沅靠在病床上,静静的与靠在窗边的萧广白相望,谁都没有先说话,可交汇的视线里却好像诉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