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说完,轻轻福了福身,就示意顾延明、姜晴等带着轩辕承离开,裴世清也带着侍卫一起帮忙。

永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害怕与自己的二皇兄在一起,见大家都走了,当即也要跟上,却被宁珏给拉住了。

“你没事吧?”宁珏看着一身狼狈的永康,心疼得不行,却又按耐不住心底的欢喜,太好了,她没有被……

否则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永康,来的路上都已经想了一路,才发现,如果真的事成,那么他自己并不能做到像以前一样对她。

是以,刚才一打眼见到永康的时候,他并不敢上前,直到永安出现,他才松了口气。

永康侧过头,看了看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宁珏,突然觉得讽刺极了,以前自己瞧不上这个表哥,心里却又暗自欢喜,享受着他的偏爱和追求。

却没想到,自己以为可以在永安面前显摆的“宁珏的真心”,是如此的可笑……

“啪!”的一声,永康一巴掌甩在宁珏的脸上,终是拂袖而去。

宁珏愣在原地,却无话可说。

萧景仁也知道,永康这次必定是生气了,却也没打算哄着,只吩咐了人送永康回宫,又派人给宫里的丽妃递了话,等永康回宫,直接就被带到了丽妃那里,倒也没有被别人发现异常。

至于林场这边,好在萧景仁多少还有些谨慎,事情成与不成,都没打算让所有人知道,因此其他人还是正常地狩猎玩耍,也按计划在先生们和侍卫们的安排护送下,各自回家。

只说裴先生所带的那一队,直接由裴先生带着,从另一条路先行回去了。

轩辕承失血过多,根本就等不及回宫救治,好在这次出来为了以防万一,裴世清提前就请示好,安排了太医随行,等到他们下山后,立刻就有太医来给轩辕承包扎止血。

“殿下,轩辕世子脉象混乱,这是中毒的症状,虽暂时止了血,可是到底还是要先解毒,否则恐怕会让人神智错乱……”太医对着永安说道。

原来是中毒,怪不得这么严重。

永安急急道:“那就快解毒啊!”刚才轩辕承还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可是此刻却又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人还是没醒,但是眉头却越皱越紧,看起来非常痛苦。

“殿下恕罪,微臣不擅此道,还请殿下带世子回宫,耽误不得啊!”太医隐约知晓轩辕承所中之毒,只是当着永安的面,到底是不敢说出来,只好催促他们赶紧回宫医治。

这里是皇家猎场,今日之事父皇必定会知晓,更何况,他们竟然将轩辕承伤成这样,永安也没打算瞒。

做错事的人,就该受到惩罚,不是吗?

所以当即也不再犹豫,带着轩辕承快速回宫。

因着时辰已经不早了,裴世清和顾延明这个时候入宫实在是不方便,永安便让顾延明先送裴世清和姜晴回去,自己带着顾延明回宫医治。

皇宫里那么多太医,总是有办法的。

永安公主的车驾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宫,太医们已经在文昌殿等着了,只是哪怕是最擅长解毒的徐太医,也皱起了眉:

“此毒怕是解不了。”

永安一听这话,当即觉得一阵眩晕,好在采青和竹青将人给扶住了。

徐太医见永安如此,当即又道,“虽然无解,但是公主也不必担心,此毒,此毒……”永安公主毕竟是女儿身,又尚未出阁,徐太医犹豫着不敢开口。

“此毒究竟怎样,到底能不能解,徐太医难道是在糊弄本宫不成!”永安实在是受不了太医这般说一句藏一句,难得拿出了几分公主的架势。

“微臣不敢。”见永安动怒,徐太医哪里还顾得了其他,拱手说出了解毒的法子:“只需要即刻与女子交欢,轩辕世子之毒自然就解了。”

交欢?

这话一出,永安顿时红了脸,难怪太医刚才支支吾吾不敢说。

可是……

永安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太医说轩辕承的毒无解的时候,自己吓得差点晕过去,只要有解毒的法子,她无论如何也会给他找来。

只是此刻听到解毒的法子,也不需要她大费周折的去找寻,她却突然觉得怪异又憋闷。

难怪刚才冬珠夏珠只是担心轩辕承手臂上的伤以及失血过多,对解毒没有问过半句,想必她们是知道的吧?

冬珠夏珠……

永安神色复杂地看了二人一眼,终是带着太医出去了。

冬珠夏珠是轩辕承的贴身丫鬟,她们二人跟着轩辕承来到这里,照顾轩辕承饮食起居,恐怕早就……

再说了,京城多少公子到了这个年纪,身边都有房里伺候的人,轩辕承若是……不也是正常的吗?

永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不停地给轩辕承找理由,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些理由好像是找给自己听的。

永安从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却在这个时候,忍不住多想,原本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却发现自己的心口越来越紧。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永安突然觉得有些心慌意乱,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文昌殿,心底有些犹豫。

真的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永安就被自己吓着了。

萧璇滢,你在想什么呢?

你重活一世最大的心愿,不就是要好好保护轩辕承,回报他上一世对自己火中相救的情谊吗?

现在他中毒了,命在旦夕,解毒的法子就在面前,只是让他贴身的丫鬟伺候他而已,你为何还会犹豫甚至不快?

你难道不应该高兴,他能够解毒了吗?

永安抛出一个个问题反问自己,却发现越想越透不过气了,心中憋闷得很。

“公主,咱们回去吧?”见永安从出了文昌殿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竹青不免有些担心,好好地出去玩儿,却这样回来,公主心里想必不快,还有些害怕。

“回去?”竹青这话倒是将永安从繁杂又矛盾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只见她望着清心殿的方向,目光坚定,露出了几分公主的气势,

“女儿受了欺负,自然是要去找父皇告状的,哪里有回去自己躲着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