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正想用眼神安抚在她看来受到二皇子“惊吓”的轩辕承,却在看到轩辕承那温柔如水的目光后,一下子慌得低下头,又快速放下轿帘,遮住自己脸上突然漫上的红。

轩辕承的这一眼,让永安说不出的奇怪,一颗心更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明明是那样温柔的眼神,为什么却给她一种炙热的感觉?

但是想了想,大概是太过感激吧!阿承就是这样,每次对自己都是谢来谢去。

永安摇摇头,忘掉那奇怪的感觉,开始想着刚才二皇子的事情。

而轩辕承此刻更是心跳如鼓,竟是不顾身份礼仪,那样大胆肆意的看向小公主。

永安对他的维护从不掩饰,她虽然是公主,却从不侍宠生娇,在大家面前向来是端庄有礼的,但是为了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展现出了霸道骄横的一面。

尽管她有这样的资本,但是他知道,这样做会给她带来麻烦甚至是危险。

他虽然不知道永安为何对自己百般维护,但是一有情况就如小刺猬一般守护着他的永安、因为他少穿一件衣服而在他面前嘟嘴使小性子的永安、明明怕冷却还硬着头皮去学堂就是怕自己被人欺负的永安……

每一个都让他觉得高不可攀却又按捺不住一颗想要接近的心。

这可如何是好?

接下来几日,去勤学殿的人是越来越少,裴世清看了看在下面将自己缩成一团的永安,摇了摇头,明明有些困了,却还强撑着听学。

这几日格外的冷,公主小姐们都已经不来了,偏这位永安公主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这样好学,一日都不曾告假,也就成了他唯一的女学生了。

只是这位小公主,人是到了,魂儿似乎还没有跟上。

本就是生的明艳好看的人儿,这会儿在炭火烧得正旺的殿内,更是小脸白里透红,也不知是不是听得累了,双眼不像平时那样有神采,反而有种初醒时的懵懂,再仔细一看,双眼竟就要合上了。

一只素手撑着脑袋,似乎是嫌弃头上的发簪有些碍事了,不耐烦地将那金雀点珠簪子随意拿下,直叫一旁的宫女无奈却又不敢言语。

明明有些无状,看着又甚是可爱。

想想那位天资聪颖却从不崭露头角的质子,裴世清有些了然,想不到这永安公主,为了维护轩辕承,到了这样的地步。

却不知是福是祸。

依他看来,那轩辕承的才气、智慧和魄力,是其他学子所不及的,这样的人却有着质子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可惜。

若是这位质子胸怀大义、正气坦荡,在大卫成才,回国继续守两国和平,那么在历史上也是佳话。

不然,将来恐怕要让小公主伤心了……

离除夕还有五日的时候,勤学殿里终于放假了。

永安只恨不得日日在明珠宫睡个够。

采青轻手轻脚进到内室的时候,就看到小丫鬟在拢着炭火,竹青又重新在沏茶。

“这是第几壶了?”采青悄声问道。

竹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看了看金丝帐内的朦胧身影,也不说话,伸出了三个手指。

永安公主怕冷,冬日屋子里炭火足得很,舒服是舒服了,晨起的时候却也容易嗓子疼。

所以每日醒了,总是要用些蜂蜜茶才舒服。

这都重新沏了三回了,可见永安今日是起得晚了。

难得付嬷嬷今日不在,又不用起早上学,皇上那边更是叮嘱永安公主不比请安,竹青自然是由得永安睡到自然醒。

采青却有些着急,看了眼还没有动静的永安公主,悄悄示意竹青,两人到外间说话。

“你说公主什么时候才醒啊?顾小姐的事要不要跟公主说?”

“公主与顾小姐好得跟亲姐妹似的,定是要说的,只是公主若是知道了……”

竹青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里头传来轻微的动静,当即与采青两个人噤了声。

撩开帘子,果然看到永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如同孩子似的揉揉惺忪睡眼,嫩白的脸蛋透着健康的红润,一双眼睛迷迷蒙蒙的,看起来无辜又可爱,哪怕她们两个人是从小看到大的,也不得不感叹一声,她们公主当真是绝顶的好相貌。

“可是阿月姐姐来了?”永安特意请了安国公府的顾芷月,也就是自己的表姐今日到宫中小聚,哪知自己贪睡到现在,也不知人现在到了没有,若是已经到了,那可就是自己失礼了。

竹青照例拿过蜂蜜茶,扶着永安半坐着用了茶,这才道,“公主若是还困,用些粥菜继续睡会也是可以的,顾小姐一大早就派了人来,今儿怕是来不了了。”

来不了?阿月姐姐向来守时,既然答应了自己要来,就没有临时变卦的,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永安柳眉轻皱,看向采青。

采青就将早上的事情一五一十说来。

一大早,明珠宫的小丫鬟就来报,说是安国公府顾小姐的贴身丫鬟如春拿了牌子求见,永安当时还睡着,采青就陪如春坐了坐。

永安公主与顾芷月交好,两人的丫鬟自然也是熟悉的,只是那如春今日明显心事重重,坐了没一会儿,见公主还没起,就告罪要走,请采青代为转达。

采青觉得疑惑,不依不饶问了好几句,才知道顾大小姐生病了,如春作为贴身丫鬟,自是急的不行,哪有心思在这里坐着闲聊。

“表姐病了?”永安有些不解,顾芷月的确是告假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学堂,但是期间两个人也通信,明明是已经大好了的,不然永安也不会请她到宫里来玩。

而顾芷月的回信也是答应了的,字里行间没有半分勉强,瞧着也是很期待的,怎么不过一日的功夫,就又病了,似乎还病得不轻?

那如春也只道是自家小姐病了,但是生的什么病、为何生病,却半个字不提,采青问不出来,只好让人先走了,等永安醒了,再报给永安。

永安直觉不简单,那如春跟着表姐的时间长,也是稳妥的性子,断不会这样说一半藏一半,定是碍着什么,不能说出口。

当下招呼竹青采青快着给自己收拾妥当,风风火火就往安国公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