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周浩然打开门的时候嘴里叼着满是泡沫的牙刷,顶着胡乱飞舞的鸡窝头,凌乱的看着门外的两人。
“哥你好,我是你和木悠然的助理,我叫隋愈。”
“你好,我是你们新的搭档,我叫闵时安。”
周浩然正要让两人进去,房间里的一道房门被打开,木悠然走了出来,门外的隋愈一个箭步钻了进去,“老婆你好!真的很谢谢你昨天的救命之恩。”
“???”
木悠然懵了,猛的想起昨天自己好像顺脚踢了一个红包来着,“哦哦没事,举手之劳,哦不是……举脚之劳。”
一旁的周浩然尖叫了起来,“上次的提案通过了!”
闵时安盯着电脑上提案的地点,“双喜村……有点耳熟……很多年前的一个旅游景点?”
“没错,十五年前这个村子开始传出冥婚的习俗,一对未婚先亡的男女结为夫妻,半夜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带去了一大批游客。”
隋愈看着电脑上标注的几行字,脸上冒出了冷汗。
—2006年7月,失踪7人,14人精神失常。
—2007年9月,失踪8人。
—2009年10月,蓝山旅游社共36人全部失踪。
“全部……失踪?还有疯了的?真是个鬼地方。”
没有过多的犹豫,他们立马收拾东西出发去了双喜村,好不容易看到了村子里的村长,在村长的帮助下找到了住所。
收拾好后,四个人轻装上阵,来到了大马路上,愣是没见到一个人,一眼望去全是长杂草的农田,还有烂在地上的橘子。
荒芜的像个空村。
他们换了一条来时没有走过的路,街边是生意惨淡的小卖部,偶尔能看见小孩跑出来买辣条,但走了一会儿,他们感到不对劲儿了。
周浩然拦住木悠然,示意他们看向右前方,“你们能看清那是什么吗?”
隋愈眯着眼睛,读出了牌匾上的大字,“天地……婚介所?”
就在这时,对面不远处的某户人家开了门,一共走出五个人,站在最前方的人手里捧着的是一张黑白像。
随着他们的靠近,木悠然四人都看到了他们脸上悲伤到麻木的表情,每个人都脸色苍白,走在第二的女人差点晕倒。
黑白遗像上的少年端正的露出笑容,定格在某个瞬间。
他们最终停在了天地婚介所,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这家婚介所装潢与其说是奇特,不如说是奇怪。
两边的柱子包括大门都被漆成了红色,时间长了,成了和人血一样的深红色。
刚开门的时候只听到了门轴转动的声音,没有人出来迎接,直到大门关闭。
隋愈打了个冷颤,“等等……门口是不是……还站着一个人,不对,一把伞?”
木悠然偷偷探出头,果真看到一个忽明忽暗的红伞凭空出现在视野里,撑伞的人被伞挡住了脸。
不知道是不是木悠然的错觉,那人一开始看着那扇血色的婚介所大门,慢慢地转过头,面如死灰。
而那人的视线直勾勾的穿过了周浩然和闵时安,与木悠然相交。
就在那一刻,木悠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见到那人张开嘴——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木悠然的心猛的一颤,整个人僵在那里,想这孩子是不是生病了。
“闵时安,红伞有什么说法吗?”
闵时安也没有轻举妄动,回想了两秒,“我在书上看见,红伞是阴魂回到阳间的一种方式,鬼物通常会被红伞吸引,致使鬼上身。我一直怀疑是杜撰,我更倾向于这个女孩得了重病。”
木悠然点了点头,很赞同闵时安的说法,但周浩然和隋愈就很不冷静了。
隋愈从背后死死的拽着木悠然的背包,“走吧走吧,我感觉她不正常,哪有人有这么死白死白的脸啊……”
“对对对,这个世界上解释不清的事情多着呢。”
周浩然和隋愈同时拽着木悠然,她拼命挣扎,想要往前,谁知道两个人一时没抓住,木悠然直接摔出了遮蔽物外。
闵时安第一时间跑了出来,但他走到一半停了下来,注视着打红伞的女孩,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动到了木悠然的正前方,蹲了下来,伸出手,“姐姐,你还好吗?”
木悠然抬起头的瞬间是一张健康红润的脸,伸出的手也纹路清晰,白皙纤长,一点儿也没有刚刚苍白的样子。
女孩打着红伞,长长的睫毛忽闪忽现,无辜的盯着木悠然,“姐姐,地上很脏,你快起来吧。”
木悠然这才反应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心,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来。
掌心相交的地方冷得像冰。
“你从哪来啊?小妹妹怎么站在这里?”
女孩指着刚刚抱着遗像那家人经过的街道,转了转手里的伞,“我去看一个朋友,路上没什么人,就跟着他们到这里来了。”
朋友?他们?
周浩然看情况尚未失控,鼓起勇气走了过来,顺道还把正在做心理建设的隋愈也揪了过来。
闵时安友好的接过话,面带笑容的埋下头和女孩对视,“可我们刚刚只看见一户人家进入那,你的朋友也在里面吗?他们进去是要干什么?当然你要是觉得我的话侵犯到你的隐私,可以选择不说。”
女孩沉默了半晌,望着诡异的婚介所,最终视线却落在了木悠然的身上,“那个去世的男孩就是我的朋友。”
周浩然和隋愈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木悠然和闵时安开始意识到事情发展进入正轨,这可能与十多年前兴盛的冥婚有关。
有网友曾说这种封建迷信已经被一刀斩断,但现在看来,似乎根深蒂固了。
女孩的笑容消失,极其认真的看着木悠然,“这家事务所办的是冥婚,你们千万不要靠近,活着的时候没能结婚,死了还要娶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活人还不就是为了自己,嘴上说着好听罢了。姐姐,你要记住,绝对不要在半夜出门,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门。”
木悠然回过神来,想要询问女孩细节的时候,红伞连带着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隋愈心跳很快,死死的拽着周浩然的背包,环顾四周,“人呢?”
木悠然遗憾的叹了口气,“这孩子跑得挺快啊……可惜了我干的就是这个。”
眼看隋愈就要吓破胆了,木悠然教给他一个消除恐惧的办法——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隋愈立刻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
就在所有人的思维还停在刚刚那个女孩身上时,闵时安仔细的观察起这个结阴亲的婚介所。
婚介所门口栽着两颗树,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乍一看像是胡桃木, 但树木早已枯死,一片叶子不剩,乌鸦停在上面,比双喜村大门上的乌鸦还要多,几乎要把树枝压垮。
风水上称乌鸦为不邪之物,乌鸦聚集的地方必会在短时间内有人去世。
但从更科学的角度上来说,乌鸦喜欢吃腐肉,因此四人散发出来的尸臭更容易吸引乌鸦前来。
周浩然拉住了朝前走的闵时安,“你要干嘛?”
“进去看看。”
“你疯了?人家说了这里是结冥婚的地方,你也想找个鬼老婆?”
闵时安不和周浩然争辩,而是指着树上的三十多只乌鸦说道,“双喜村地处偏僻,最近的邻村离这里有25公里。按理来说,冥婚要死人和死人通婚,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怎么可能找到另一具尸体,还是在这种几乎与世隔绝的情况下?你再看看这些乌鸦,一具尸体是绝对不可能吸引这么多乌鸦的。”
周浩然脸色突变,“你是说……婚介所用活人冥婚?”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根据买主的要求寻找条件合适的受害者。”
木悠然表情凝重了起来,如果真的像闵时安说的这样,那么就不只是风俗问题了,而是一桩性质恶劣的刑事案件了。
最大的问题是,当年警方搜查的时候是否挖出了冥婚合葬的坟,他们不得而知。
那些无故失踪的游客很有可能是被有预谋的杀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