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芸慌忙摆摆手,只是任谁看都能看出她的喜悦。

“不麻烦的,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您这么喜欢他,也会很高兴的。”

她这话也不算犯规,毕竟依照杰克那个臭屁的个性,知道有人个人崇拜,肯定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dg大楼,二十五层。

宽旷的落地窗将日光的明亮倒映进了办公厅内,日光落在地面,细细碎碎却极为清晰。

办公桌前,男人拄腮翻阅着文件。

连续几周的重大事件都摆在眼前,光是审阅,就已经花费了不少力气。

作为顶头上级,其实他是可以将这些全部交给手下来办的。

但眼下,他却不能这么做。

dg公司看似运行的井井有条,各层阶级十分和谐,但真相却被隐藏得很深。

欧阳颢敲着笔杆在桌上,一下下,眉头紧锁。

公司的账簿有被动过的痕迹,虽说对方做的滴水不漏,但精明的他又怎么看不出来。

一百万,之于dg或许只是九牛一毛,但对其他公司却不是个小数目。

而现在账目上的亏空数据就摆在眼前,他甚至可以断言这消失的一百万,只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叶绿舟。

“kris,进来一下。”

他闭目休息了几秒,随后抬手按下桌前的连线电话,沉声道。

几分钟后,轻扣的房门声响彻安静的办公厅。

他动了动眉,视线依旧停留在手上的账本上。

门外的kris恭恭敬敬的等待着,并未因他的不回答而擅自进出。

欧阳颢不急不缓的又看了两页,方才开口让他进来。

“下午召开高管会议,针对上个月的账务做下汇报。”

男人慢悠悠的说完,没见对方应声,挑了下眼尾。

kris回过神,赶紧称了声是,只是他却没有直接离开,反而看似有些犹豫不决。

“有什么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欧阳颢不耐的看向他,极为不满的模样让kris微微颔首。

“是少爷,董事那边似是有意想和ya恢复合作关系。”

话音刚落,办公大厅变得异常安静。

kris紧盯着脚尖上的漆皮,半晌没敢吭声。

骤然响起的敲击声让他表情一顿,随后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和ya合作?承认ya的独立的合法性吗?荒唐!”

欧阳颢嗤笑着瞥向面前看似怕自己的男人,眸光复杂。

“他们愿意闹就让他们去闹,但不许以公司的名义。我看会议就定在一点,让他们去准备。”

kris退下后,欧阳颢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门口的方向,半晌没有收回。

黄昏将近时,京城被笼罩在一片温热的暖黄中。

安澜从欧阳家的大宅出来,看了眼身后的奢华大宅。

她说不上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但无论如何,却是松了口气。

她来之前还以为伯母又要旧事重谈,让她离开呢!

回到酒店下榻,她颠落在柔软的床铺上,似乎连心情都跟着放晴了许多。

挎包被她随意的扔在门口的软椅上,微微倾斜,露出里面工作证的一角。

夜色不知何时袭上天空,遮掩着大片的蓝色。

安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瞧着窗户外的黑色,方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男人还没有回来的迹象,她犹豫了下,发了条短信。

刚结束会议的欧阳颢面容冷峻,嘴角绷成直线。

一百万的空缺,公司上下竟没有一人发现出不妥。

这不仅是管理上的失职,更是整个公司的危机。

手机丢在桌角,不停的震颤着,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瞧得人心浮躁。

他不耐的撇过一眼,视线落在提示的名字上,冷硬柔化了几分。

安澜的短信一如她的人,言简意赅。

单单几个字,他却看得意犹未尽。

恐怕不是她的提醒,他也不曾注意都眼下已经这么晚了。

他怔愣的看着窗外,屋内灯光明亮将他的倒影同样映入这片落地窗上。

“嗡~嗡~”

方才停下的震动,这会儿再次响起。

他随手拿过,点开接通键。

“会议结束了吗?”

女人温柔的嗓音仿佛近在耳边,他应了声,平静的没有将早已混乱的心湖暴露分毫。

“结束的话,下楼吧!就算是为了工作,也不能忙坏了身体。”

男人微怔的神态就这么悉数落在玻璃窗上,红唇微启,透着诱惑。

安澜挂断电话,拢了拢开衫的前襟。

四月已是过去了大半,踏着春的末色迎来了夏的清凉。

入夜后,连风都变得温热起来。

双手抄兜,抬头望着朦胧的月光,她怅然的叹了口气。

“你胆子还真大,这么晚也敢自己出来溜达!”

骤然的拥抱将她笼罩其间,男人的声音无奈又宠溺。

安澜笑了笑,拉开他搁置在自己脖颈前的双手,转过身看向男人。

“还说我呢!你怎么就不能听话点?”

她的嗔怪让男人脸一红,随后顾左右而言他。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请你。”

安澜又怎么会看不透他的那点心思,于是收了埋怨的话,勾上了他的手指。

夜色安好,两人依偎的身影被拉得极长,如同紧密相依的并蒂莲。

如今两人的出现再也没了之前那些避讳,堂堂正正的牵手、吃饭,起初这些还会遭到粉丝们的炮轰,甚至安澜还被扔上了扒皮网,被勾出一堆不实的内容。

但随着两人的淡然处之,相信这些的人也开始越来越少。

许是因为有欧阳颢在身边,自己就会变得极为坚强。

之前还因为这些消息而受到伤害的安澜,此时却是异常的平静。

只要他相信自己,别人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四月末的某一天,安澜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你是安旭的姐姐?”

电话里的男声听起来极为狠辣,她闻声不由一愣。

她含在嘴边的那句打错了因为电话里接下来的声音而犹豫起来。

“姐!姐!我是安旭,你救救我啊!他,他们要剁我的手指头!我要是残疾了,爸妈……”

“你小子给我闭嘴!”

即使她心里已经开始放下过去的关系,还有这段凉薄的亲情,可真到了眼前,听着弟弟被打的痛哭声,她还是会忍不住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