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惜作为盛世集团的接班人,从小就被盛柏涛带在身边各处历练,出席各种场合。

见识过大大小小无数场合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盛景惜自然也学会了一套识人应变的本领。

只是后来发生一些事情,她就厌倦了这种场合,一任性就开了夜宴这家店,盛柏涛虽有意见,但是也耐不住她喜欢,最后出资助她。

夜宴是盛景惜二十岁的时候自己开起来的场子,里面的每样东西,大到沙发茶几、设备摆件,小到每块地砖、每个螺丝钉,都是她亲自过目,一点点装修置办起来的。

当时夜宴开业,很多人都是冲着盛景惜才来的,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去任性花钱,偏偏要搞这些娱乐消遣场所,等进来看了究竟,才知道,原来虎父无犬女这话确实不是说说而已。

夜宴,夜里的宴会,奢华要有,尊贵也一定不能少,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借着夜色,借着半明半昧的夜光,把自己心中最隐晦的那一处肆意释放。

盛景惜本就流光溢彩、张扬恣意,有了夜宴,更是让人对她向往至极。

可富贵名声来也快、去也快,不到三年的时间,夜宴也随着盛世集团的破产而易主到了他人手中。

现在的夜宴,明面上不知道花落谁家,只有少许几个人知道,它已经改名换姓属于顾景良了。

盛景惜今天依旧是开着她那辆红色跑车,车子停到夜宴门口,早有泊车小弟恭恭敬敬小跑着过来。

她下车,一袭红裙、唇色嫣然,身后是夜宴璀璨的大门,人来人往,她光是站在那里,就比星光璀璨。

抛出钥匙给那小弟,微微点头说“谢谢”。

那小弟是认得她的,接了钥匙鞠个躬“盛总好”。

盛景惜没说什么,昂首挺胸走进去,心里想着:夜宴早晚会再回到她手上!今日领班经理是陈晖,自夜宴一开业,陈晖就一直被委以重任,一天365天,只要老板有需要,他可以366天都待在夜宴里头,是夜宴当之无愧的最佳员工。

陈晖一看见盛景惜走进来,迈着得意的小碎步就迎了过去。

“哎呦,老板,我还心说你今天是不是不来了,刚想完你就来了,你说巧不巧?”

陈晖是个热心肠,对着谁说话都自带一股热乎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盛景惜当初雇他来,就是看中他这股子会来事的劲。

“今天这身漂亮,真漂亮!”

陈晖说着拍巴掌点赞,抬手挎住盛景惜的胳膊往里走,从后面看,俩人亲亲密密,形同姐妹。

盛景惜闻言停住脚步,眉头轻蹙:“我哪天不漂亮?”

陈晖一听,作势自己打自己嘴巴子:“看我这嘴,忒不会说话。

老板哪天都漂亮,哪天都独一无二!该罚,该罚!”

盛景惜笑了:“得了,就你这张嘴,死的也说成活的!”

陈晖一看盛景惜开心了,他自己也跟着开心:“老板,我都跟底下人交待了,他们拖地的时候多拖几遍,等你来了随便应付一下点个卯就行了.”

他这样说着,心底里暗暗骂着顾景良真不是东西,抢了他们老板的店面不说,还羞辱他们老板,叫他们老板拖地打扫,他这个小员工不能当面替老板出头,只好背地里耍点小手段。

“我今天不当保洁当客人.”

盛景惜说着,左右打量走廊两边,“今天人好像很多啊——”陈晖还沉浸在老板今天休息的喜悦当中,随口说道:“夜宴哪天人不多?”

盛景惜一想,也是,夜宴哪天人少了?陈晖打心眼里替盛景惜高兴,他跟着盛景惜快三年,俩人处得根本不像上司和打工仔,反倒更像可以互说心里话的小姐妹。

盛世集团破产,盛景惜一夜之间从云层跌落,身价一落千丈,陈晖怕她想不开,天天逮着机会就守在她身边,如果不是盛景惜骂他,恐怕是连上厕所他都要跟着一起去。

“老板,既然您今天不当保洁,那您想怎么消遣?说出来我一一给您安排的明明白白!”

活说整就整,陈晖在这方面堪称专家。

盛景惜知道陈晖的好意,破产也就算了,还被顾景良个王八蛋安排在曾经属于自己的场子里做保洁,今天好歹休息一天,他想想都替自己高兴。

看着跃跃欲试、十分期待的陈晖,盛景惜在他那张不辨男女的俏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这么热情,你出台不出台,姐姐我点你一晚上?”

陈晖唾骂,“呸”了一声嫌弃推开盛景惜的手:“就会不正经,看你辛苦好歹抽个机会让你放松放松,还故意打趣人家!”

盛景惜笑了,随即又正色起来:“顾景良来了吗?”

陈晖一听“顾景良”三个字,脸色迅速晴转阴,语气冷冷淡淡的:“来了!”

见盛景惜没说话只看着她,又继续开口说道:“在顶楼包厢,赵姐陪着呢!”

盛景惜十分满意,轻柔拍了拍陈晖的头:“待会儿送瓶好酒过去!”

她说完就走,留下陈晖看着她的背影,出神愣了好长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冤家!碰上这么一对冤家!”

盛景惜到顶楼包厢门前,想说的话来之前的路上想了无数遍,真到了眼前,反倒觉得没有那么困难。

就好像那天晚上去找顾景良,明知道他会做什么,真到了那一步,反倒随遇而安、什么都不怕了。

她敲了敲门,略微等了一下才推门进去。

不止赵姐,还有其他女生在里面,顾景良左拥右抱,有人喂酒,有人喂水果,赵姐正小心地剥葡萄皮,几个人抬头看见是她,原本都还有说有笑,突然就都住了嘴。

顾景良看见是她,先是一愣,随后就笑了:“你怎么来了?”

他虽然是笑着的,但是声音听不出喜怒,盛景惜站在那里,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反问一句:“我不能来吗?”

顾景良像是没料到,听见她这么说吗,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就笑了,一边笑还一边搂着左右女生指着她说道:“听听,听这语气,看这架势,倒像是抓到了夜不归宿的老公就要质问一番的吃醋老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