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复杂的看着身上的寝衣,丝绸做成的,很舒适,没什么穿不习惯的。床也不错,至少,比她的强了十倍,小姐太用心了。
这样的性情,果然是不同的,难怪会被神仙收为弟子,她没有偷偷去寻小姐的意思,总是这样,她会嫌她烦的吧!
她还是在想着太子殿下,虽然毫无睡意,可她强迫自已睡着了,免得明天精神不济。
第二天,她睁开了眼睛,天色还是暗的,但她这个时候该起了,她利索的穿上昨天赠给她的衣衫,绣花鞋。看到镜子的时候,下意识的躲开了,她的房间是没有镜子的。
没想到,小姐起得更早,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睡,顶着个黑眼圈在院落看月亮。
看到她,依旧笑的温柔可亲,可她向来能察觉他人的情绪,还是能感觉到,她是很失落伤感的。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小姐是想父亲了吧!诗涵知道,她的父亲不幸去世,本就哀极痛极,所有的担子又都压在她身上,母亲柔弱,幼妹没心没肺。
可要很久以后,她才明白白珊珊到底在难过什么。
“你醒的好早,正好,我晚上睡不着,就继续忙活,终于把牙刷鼓捣出来了,再也不需要柳条了,送你一支,人人都有的,还有香皂,多给你几块。”
小姐把她拉回了房间,身体力行的演示了用法,顺带着,还送了她一个瓷杯,她选了一个蓝色的木质棍子,上面有白色的,材质和她的鞋一样的细条,还有十几块方形香皂。
还给了她一个雕花大木箱子,让她抱着。
小姐跟着她回了房间,她学着她的样子,的确很有效,她们相视一笑,她把这些东西仔细的放好。
那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罗列着诸多饰品。
“我帮你戴上试试漂不漂亮。”
她把她按在光可鉴人的镜子边,把她简单干练的挽了一下的头发轻柔的拆了,编了一个俏皮精致的发髻,还戴了个假耳饰,她都不知道,自已可以这么好看。
“你头发可真好,不用担心宇文熠,我有办法治他。我带你逛逛府里,认认门,再看看我的宝贝们,可不能坏了,我可真会心疼死。”
但很快,她的好心情消失不见,因为外面针对白珊珊的,吵吵嚷嚷的女音。
“不伦不类的贱皮子,我不是让你昨天晚上别让她进门吗?”
白珊珊脸色一冷,但更多的是疲惫和无奈。
“让你看笑话了,跟我一起吧!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诗涵猜想,这就是那位二小姐了,不过,她怎么这般对长姐不敬。
白珊珊迅疾的出门,她紧紧跟着。
在空旷的前院里,雪容眼泪不停的滚落,又不敢哭出声,只是一味的求饶。
见到她的样子,那个美貌娇蛮的少女,却越发生气,一个巴掌眼看是要打上去。
诗涵有些不忍,却不敢上前,主子教训奴才,天经地义,她没有立场不说,现在帮了她,往后她的日子就难过了。
“娘。”
白臻听到这话,如同雷击,下意识的收回了手,娴雅的转身,看到的就是她们两个,她脸色一下暗沉起来。
“白珊珊,你什么意思?她是谁?你的朋友?让她出去,你要她看我们笑话吗?”
小姐脸色也不好,她一把把雪容拉到了身后。
“怎么,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
小姐语气中有一种愤懑不平的感觉。
“给我出来。”
二小姐咬牙切齿的冲着雪容强调,雪容苦着脸,吓得战战兢兢,白珊珊让她把雪容带走。
“怎么,我做为这个家的主人,连处置一个丫鬟的权利都没有吗?那我走就是了。”
见白珊珊居然凶她,白臻扁着嘴,委屈的大哭起来。
“做什么,白珊珊,我现在是管不了你了,你居然帮着外人欺负妹妹。”
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妇人走了过来,脸上焦急万分。
她们不能掺和小姐的家事,她拉着雪容跑走了。但隐约还能听到小姐冷冷的说二小姐给她脸色瞧,不和她说话,一见面就摔锅打碗,指桑骂槐的,大晚上的不让她进门。
那夫人安慰二小姐只是这一阵闹脾气,年纪还小,已经知道错了。
二小姐在那犟着说自已没错,凭什么给小姐道歉,说雪容只会装可怜,要把人牙子找回来,再把她卖了。
雪容吓得又哭了起来,诗涵只好安慰她,小姐不会同意的。
她抽噎着说,二小姐不知道怎么了,平时倒还好,只是脾气娇蛮些,不体量小姐但态度还算可以。
可近来一直跟小姐闹别扭,推小姐,还拿水泼她,只是小姐躲过了。还非要她锁门不让小姐进来。
她不敢告状,这不是挑拨离间主子和妹妹的关系吗?这么好的主家,去哪找第二个呢?她不想被卖来卖去的。
雪容神色惶惶,提不起劲,月雅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也是受了很大的惊吓,那是一个漂亮干练的丫鬟。问她小姐从天上带来的仙家宝贝们怎么全毁了。雪容听了差点晕过去。
诗涵表示自已回去找小姐,看能不能补救一下。
月雅很忧心,万一小姐一气之下迁怒她怎么办,这件事,本来也是她们两个没有看好东西,可她才刚来,不该被卷进来。
可这件事情,小姐已经知道了,因为二小姐哭着往这边跑。
白珊珊也追了过来,那妇人说东西没了也就没了,妹妹现在哭的这么可怜,她还想怎么样。
二小姐指着她说是她搞的鬼,不然怎么她一来,东西就全毁了。
白珊珊说她少冤枉别人,伎俩太拙劣,强调,“我还是那句话,这宅邸你们自已住吧!我要带着她们三个搬出去。”
白臻捉摸不透的古怪一笑,“你就是想甩下我们,这才是你的目的,雪容不过是你的借口,你巴不得我们闹出点事,你好单飞。我的,‘好姐姐’。”
最后三个字,她咬字极重,像在讽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