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山阳县人谬忌有疏要奏。”丞相田蚡说道。
“他是什么人,你给朕说说奏疏写得什么?”皇帝刘彻说。
“他是什么人臣也不清楚,奏疏上请皇帝祭祀泰一神、天一神、地一神、黄帝……还有好多神,臣一下子说不完。
“你只管一一说来,朕倒要听听有哪些神灵朕要祭祀。”
“古时候最尊贵的为太一神,太一的辅佐神是五帝,苍帝为灵威仰,赤帝为赤熛怒,白帝为白招矩,黑帝为叶光纪,黄帝为含枢纽,古时候天子会在春秋两季到东南方的郊外祭祀太一神,用牛、羊、猪三牲的太牢祭祀七天,并且筑造祭坛,在八方设置鬼神行走的信道,祭祀黄帝得用枭和破镜。”
“等一下,这枭朕是知道,这破镜是什么?”
“这个……恕臣无知,臣也不知道是什么?”丞相田蚡说道。
“东方朔,你知道吗?”
“臣倒是听说过,枭为一种恶鸟,吃它的母亲,破镜是一种恶兽,长得像豹老虎一样的眼睛,吃它的父亲。黄帝想消灭它们,祭祀百物的时候都用枭和破镜。”东方朔回答道。
“还有这种恶兽,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朕倒是头一次听说。爱卿说得真好。丞相接着说。”
“祭祀冥羊神用羊,马行神用青色雄马,泰一神、皋山山君、地长用牛,武夷君用干鱼,阴阳使者用牛。”
“准奏,来人,令太祝在长安城东南边建坐祠堂,祭祀泰一神,在泰一神的神坛边建一座祠堂去祭祀那些神,按奏疏上的来。”
“臣遵旨。”
皇帝刘彻在上林苑打猎,发现一头白鹿,刘彻一箭射死。
汉朝的上林苑是秦朝留下来的旧苑,方三百四十里,离宫七十所,可以容纳千盛万骑,苑中养百兽,皇帝秋冬在里面打猎,刘彻刚建上林苑的时候,群臣和远方的诸侯,都贡献了奇花异草种植在里面。
茂陵有个富裕的商人叫袁广汉,家中藏铜钱巨万,家童八九百人,在北邙山下修园林,东西四里,南北五里,激流水注入里面。构石为山,高十余丈,连延数里。养白鹦鹉、紫鸳鸯、牦牛、犀牛,各种奇珍异兽,还在水中修建小岛,吸引水鸟在其间栖息,各种奇树异草,没有不种植的。房屋和亭台楼阁连在一起,一天都走不完。后来袁广汉犯罪被杀,园林没入为官园,草木鸟兽都移入上林苑当中。
上林苑有昆明池,池中有豫章台和石鲸鱼,石鲸鱼长三丈,每到雷雨天,石鲸鱼会发出鸣叫声,鱼翅和尾巴都在动。石鲸鱼至今还在,原来在长安县开端庄,现移至陕西省博物馆,一九九一年六月二十日陕西历史博物馆开馆时,该石鲸移动到门前景池中,与馆标交相辉映,颇为壮观。
“皇上,好箭法。”李敢称赞道。
“你说这白鹿这么稀有,要不把它做成钱币怎么样?”
“皇上圣明,臣一介武夫啥也不知道。”
“朕可不想你拍马屁,当初我让吾丘寿王修上林苑,东方朔上书让朕不要修上林苑来扰民,朕打死过几头熊和野猪,司马相如给朕上书,让朕不要打猎,说什么打猎太危险,朕不应该以万乘之尊来从事这么危险的活动, 朕都赏赐他们黄金百斤,以奖励他们敢言直谏。”
“皇上真乃社稷之福。”
“你又来这一套,朕白跟你说那么多了。”
“臣该死。”
“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
“来人,让大农丞东郭咸阳、孔仅,侍中桑弘羊、侍中张汤、大司农严异到未央宫议事。”
“你知道朕为什么喊这几个人来吗?”
“恕臣愚钝,臣实在不知。”
“哈哈哈,东郭咸阳是齐国煮盐的大商人,孔仅是南阳冶铁的商人,是郑当时推荐给朕的,桑弘羊是洛阳商人的儿子,从小就会心算,才十三岁朕就把他留在身边当侍中。这三个人办事明察秋毫,张汤精通法律、严异廉洁正直。朕有这几个人在何愁国库不丰盛,国家没有钱。”
皇帝刘彻回到未央宫,便和群臣说道,“山东发洪水,朕让人去开粮仓救灾,贫民太多,无法完全救助,朕决定把贫民七十余万全都迁徙到朔方以南,衣食都靠县官供给。数年之间,借给他们产业,花费数以亿计。这些商人囤积居奇,家里蓄积大量财物,奴役贫民,有的冶铁煮盐,家财累积万金,地方诸侯也对他们低眉俯首,仰仗他们供给,不帮助国家解决困难,让黎民百姓陷入贫苦之中。自孝文皇帝造四珠钱以来,有四十多年了,自朕登基以来,用度不足,县官往往到产铜多的山边冶铜铸钱,百姓也乘机偷铸,钱越来越多价值低,货物越来越少还挺贵,朕的上林苑有白鹿,朕看还挺贵重的,打算把它做成皮币,让那些地方诸侯宗亲买来朝觐聘问宴享,再加上少府里还有些银和锡,把它做成白金,让那些诸侯为朝廷做些贡献。众爱卿怎么看?”
“皇上英明,古时候有皮币,诸侯朝觐时使用。金有三等,黄金是上等,白金为中等,赤金为下等。如今的半两钱法定重量是四铢,而这些刁民磨钱取铜屑,让钱更加轻薄,物价更贵,远方用钱很不方便。”张汤说道。
“好,那就用白鹿皮一尺见方,绣上花纹,制成皮币,值四十万钱,就让那些诸侯王来买,进贡的玉璧都必须用皮币作衬垫,这样才符合礼仪。”
“陛下,臣以为不妥。现在诸侯朝见天子用的玉璧,价值数千钱,而用做衬垫的皮币反而价值四十万钱,本末不相称。”大司农严异说道。
“大胆,这白鹿皮这么珍贵,怎么就不值四十万钱。你觉得朕不会算数吗?”皇帝怒斥严异道。
“陛下圣明,臣不敢质疑。”严异谨慎回答道,便不再说什么了。
“那个皮币就说定了,把银和锡做成白金,众爱卿看看怎么个做法。”
“臣听说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诸侯以龟为宝,所以白金应该做成三品,第一品重八两,圆形,花纹为龙,称作白选,价值三千,第二品,重量较小,方形花纹是马,值五百钱,第三品椭圆形,花纹是龟,值三百钱。”张汤说道。
“好,说得好,就这么定了,令县官销毁半两钱,另铸三铢钱,价值跟重量相等。私铸各种金钱的人一律死罪。”
“臣遵旨。”众大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