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锐等人考完院试,直到出结果之前,都不用去学堂。
正好,泠志行要新开一个糕点铺子,就抓了他们帮忙,没有报酬不说,还美其名曰是给他们锻炼的机会。
从店铺的选址,到买下店铺,再到店铺的人手问题,全都交给了兄弟几人,除了出钱,泠志行美滋滋地坐等其成,而且钱也给得抠搜,要求物美价廉。
兄弟几人无语,又无法反抗,跑上跑下解决问题的途中,还生出了几分乐趣,特别是在置办店铺时,泠月也会帮忙,让他们多了好多时间和妹妹相处。
平日里,他们要上学,要练武,空闲时间里,妹妹也更多地陪祖母和祖父,或者是陪娘亲,分到他们这些哥哥的时间,少得可怜。
泠锐他们发现,自家妹妹真是聪明得可怕,选店铺竟让他们去做什么市场调研,当然了,他们十分认同这种做法。
泠月也发现,自己的哥哥们,脑子都很灵活,而且执行力很强,自己把现代的开店的理念流程跟他们说了一下,他们就能举一反三,按照实际的情况,选出了最合适的店铺。
买店铺,泠锐他们还会讲价(这是被抠门的泠志行和泠宏誉影响的)。
本来,原本的店主,看他们年纪小,还打算把他们当肥羊宰,不仅没降价,还抬高了价格。
可惜,泠锐几兄弟在泠月的指点下,已经做过了详细的市场调查,根本就没有被忽悠住,他们从店铺的位置、人流量等,开始分析,直说到店主心虚。
心虚的店主把把抬高的价格恢复到了他对外宣称的一般价格,依旧没有便宜,因为他觉得少年意气,不会斤斤计较。
可惜,店主又想错了,兄弟几个,见过泠志行和泠宏誉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爱喝的酒都没舍得买(主要是不敢,叶菁和裴熙柔管的严),那可怜的样子,面子是什么,能吃吗?还是省钱更实在。
第一次,店主的坚持下,再加上泠锐几个人是第一次讲价,不熟练,所以价没讲下来。
几兄弟也不气馁,回家总结了经验,第二天再来,第二天没讲下来,又回去复盘,再来第三次。
这一次,泠月也去看了,纯看,她没帮忙,哥哥们失败了两次,把泠月带去当锦鲤,还想让妹妹看看他们的讲价功夫,几兄弟,把人家店主,当成了锻炼讲价技能的工具人。
店主被磨得没办法,又实在是讲不过了,又或许是觉得泠月特别可爱,同意五百两的店铺以四百五十两成交。
一手交钱,一手去官府办理店铺过契。
拿到新鲜出炉的店铺契书,几兄弟高兴地把泠月抛高高,惊险刺激的运动,泠月也不害怕,而是笑得很开心。
置办好店铺,便要开始选伙计。
掌柜这个职位,不用泠锐他们操心,已经有人选,是在叶菁的店铺历练过的一位掌柜的儿子,保证绝对忠心。
古代没有对秘方保护的法律,只能在工作人员上面去下功夫。这个时代的卖身的人,恰好就解决了这个麻烦,泠锐他们打算去牙行买人回来当伙计,卖身契捏在手里,就不担心这些人会泄露秘方。
泠月还没去过牙行,她也想去看看。
哥哥们原不想带她去,因为牙行那种地方,经常有卖身的人因为不听话而被打,打得皮开肉溅,场面太血腥了,他们怕泠月看了会害怕。
泠月当然不会,她跟哥哥们撒了一下娇,哥哥们就同意带她去了,还有泠月如今的贴身丫鬟,小满。
泠月六岁了,叶菁和裴熙柔早就想给她配贴身丫鬟了,之前叶菁的侍女立夏,推荐了自己八岁的妹妹小满,叶菁让她过完年把人领来,泠月看了一下,挺机灵的,手也灵巧,可以帮她做一些时,她就把人留下了。
牙行,在城郊,占地有一栋楼,这行当,在如今,还真是盛行。
店铺的伙计,选的是十几岁的男子,泠锐和泠煦去看符合条件的人,泠月带着小满,在泠昱的陪同下,在牙行到处去逛逛。
这牙行,跟监狱有得一比,监狱关押的是犯人,牙行也有一个个像监狱的房间,关着可以买卖的人,防止他们逃跑。
有很多人的身上都有被鞭子抽打的痕迹,那是逃跑被打留下的。
逛到最后,泠月看见了一个昏迷的混血男孩,男孩应该是发烧了,脸蛋通红,身边还有两个面容凶恶、胡子拉碴的大汉,他们护着男孩,像是随时都要暴起。
“二哥,你知道这是哪里的人吗?”泠月问身边的二哥泠昱。
“我听祖父说过,璃罗国的人好像是长这样的。”泠昱轻声地回答。
听到璃罗国,那两个大汉,情绪变得激动,但是又隐忍着,只是捏紧了拳头。
他们确实是璃罗国的,但是璃罗国现在已经不存在。羌族人打不过青羽国,转头灭掉了只有一座城大小,却很富庶的璃罗国,以弥补败给青羽国的损失。
男孩是他们拼死护着的,逃出来的少主,燕宇辙。除了他,璃罗国的皇族,已经全都被杀了。
逃跑的过程中,他们风餐露宿,燕宇辙感染了风寒,他们没法,只能卖身,希望有人能救他们的少主。
“我可以请大夫救他,你们要不要卖身给我?”泠月观察了好一会,突然开口。
璃罗国,是西域的一个小国,泠月买人,是对西域有些好奇。而且,那男孩,应该正在发高烧,如果不治,可能会烧成傻子,或者直接人没了。
“愿意,请你救我们的主...侄子。”彪形大汉立马改口,心惊自己差点喊出了少主。
“妹妹,你要买他们?”泠昱觉得两个大汉不像好人。
“嗯。”泠月点头,“我想让他们给我讲西域的习俗和风土人情,还有他们那里的人吃什么,住什么,等等。”
其实,泠月是觉得,两个彪形大汉,看着虽然凶,但是一直护着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小孩,小孩重病他们都没有放弃,那人品应该不会差,是重情义的。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泠月拉着泠昱的手说:“哥哥,来了我们将军府,是坏人也不怕。”
“好吧,你要买就买。”被妹妹主动牵手,泠昱开心了,也是,他们将军府,不怕什么妖魔鬼怪,不是好人也不怕,有坏心,那就灭了他们。
泠锐和泠煦那边,店铺的伙计刚买好,听说妹妹要买的三个人,很诧异。
他们有些不满地问泠煦:“泠煦,你是怎么不劝着妹妹点,这三个人,买回去做什么?有什么用?”
两个彪形大汉,又不是女的,不能放妹妹身边,那个昏迷的男孩,还不一定活得下来,亏本,活得下来也不能在妹妹身边,男女大防。
“大哥,你不要怪二哥,是我自己要买的,他们长得这么高大,肯定力气很大,可以帮我干农活,正好我有很有东西要种。”泠月立马跟泠锐解释买人的原因。
“哦哦哦,这样啊,妹妹你真会挑人,这两人看起来就是干活的料,哥哥现在就去跟牙婆说把人买了。”面对泠月,泠锐完全换了一个表情,说话的声音都柔和了几分,妹妹一解释,就无条件地相信了 ,全然没想买两个大的可以干活,但是小的那个呢?
妹妹脑,没救了,泠昱在心里吐槽双标的泠锐。但是他,何曾又不是。
店铺的伙计买了五个,三个要去学习制作糕点,所以选了会厨艺,且手脚灵活的;剩下两个,是在店里跑堂招呼客人的,挑选的是能说回道,机灵会来事的。
这些人,买回去,还要培训一段时间才能用。学习制作糕点的,带回将军府,跟厨娘学习,店里跑堂的,先到泠志行现在的铺子里去历练一下。
那两个彪形大汉和男孩,泠月把他们带去了如意庄,那里有她的实验田,正好合了她说买人来种地的借口。
到了如意庄,安排他们住下,泠月亲自给男孩喂了退烧药,她自己做的,比一般大夫开的药见效更快,随后,她也给男孩请了大夫。
两个大汉,说自己没有名字,泠月给他们取名大吉和大利,男孩,他们说叫宴辙。
安排好三人,在宴辙的身体养好之前,泠月没有让他们干些什么。
反而可能是泠月对他们态度好,给他们的待遇也不错,让大吉和大利不好意思闲着,他们总是留下一人照顾宴辙,一个人下地去干活。
大吉和大利的力气确实很大,不过干活并不是很熟练,他们之前应该是练武的。
手上的茧子跟干农活的人是不一样的,泠昱在牙行看到他们时就发现了,这也是他刚开始不想让泠月买他们的原因。另外从俩人走路的姿势和肌肉线条也能看得出,两人不仅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低,于是泠昱每天都陪着泠月来如意庄,他要确定俩人没有危险。
连续观察了几天,没有发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