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坦诚相待
贺泊豪给宋老夫人针灸完后道:“宋伯母,大哥,我要回去了!”
那宋公学母子又留贺泊豪吃饭,贺泊豪道:“要不大哥我请你吃顿便饭吧,顺便请教你点工作上的事情!宋伯母一起去吧?”
那宋老夫人道:“你们年轻人一起吃吧,我就不去了!”
宋公学拉着贺泊豪的手道:“走,兄弟,我带你去“李和宝”吃去。”
宋公学开着警察局的车,直奔公共租界“李和宝”酒馆而去。
车上,贺泊豪就聊了起来:“大哥,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跟你把实情说出来,否则一是对不起你对兄弟我的一片真心,二是我本身就是站在正义的一边问心无愧,何必遮遮掩掩!”
那宋公学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不管什么正义邪恶,在上海,和我兄弟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就是邪恶!具体情况你跟哥哥我说一下,哥哥我一定给你做主!”
贺泊豪又道:“我的女友以前是卖曲的,我那时也非常清贫,我那女友被那斧头帮的金黄荣看中,金黄荣假装要听歌,诓骗我女友去了‘新仙林’使了迷药欲行不轨,幸好进门时被我朋友和一个我救过的儿童发现,我那朋友找个借口拖延时间,那儿童跑来通知我,我跑了赶去,打伤了他们几条腿,方才救了我女友。”
“这个老色鬼!这事咱不能跟他拉倒了!再说那老东西迟早会再碰到你或者弟妹的。咱想点法子把那老色鬼除掉!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别说咱有理,没有理在我上海也是有理,别的地方不敢吹牛逼,上海滩还是没人敢欺负咱们的!”宋公学的答复也挺干脆。
“这金黄荣欺男霸女,当街滥杀无辜,要是按照法律,枪毙十次都不亏。坦白讲,见到你之前,我对上海的警察系统是失望的,本打算靠自己力量去伸张正义”贺泊豪道。
“兄弟这么一说,我还挺惭愧的,就我来这几个月,小打小闹我就不说了,斧头帮姓金的牵涉的人命就三条了,小姑娘也有两个被糟蹋的来报案的,没来报案的还不知有多少!这些案件哪条都是死罪!但是苦于没有抓住现行,又没有证据,这老东西是死不认账!”宋公学说出这番话时确实有点难为情,与他一贯的略带匪气的表情完全不同。
“那和他狼狈为奸的段誉德也不是好东西,但是段誉德看我打过金黄荣后,稍有警惕,起码最近没有无故杀人,嫖妓吸毒啥的,也都是小罪!”贺泊豪道。
“对,这小子以前在东平是无恶不作,起码在上海还算老实!”宋公学道。
“金黄荣不是一直在找他的车吗,那车其实被我们救我女友时开走了,就是你帮着上牌照的车。我今天所有事情都跟你坦白,说出来我心里坦荡,对得起你让我喊你哥!”贺泊豪道。
“妈的!他欺负咱,还不能开他的车逃命吗?这王八蛋那天在局子里要不是有几个小报记者在场,我真开枪了!”宋公学愤愤的道。
“不过我这警服在身,打死他也要有充分的理由,憋死我了!”宋公学接着道。
“他不是老是想找回他的车吗,所以我就想利用这辆车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贺泊豪道。
“好办法!用车诱惑他,让他去抢车,我再出警打死他!”宋公学道。
“这样的话,大哥有点冒险,现在斧头帮出门都带枪,坦白讲所有斧头帮成员加一起比上海市警察都多,有枪的能打的都不计其数,所以我相利用他们内讧,让他们自相残杀!”贺泊豪道
贺泊豪又把段誉德如何如何制作假血袍诓骗老金,二人现在如何如何反目为仇,以及今天已经去过181号等等,都给宋公学讲清楚了。
宋公学道:“兄弟,就这么干,就等那段誉德的电话了!”
“嗯,等他想好了给我通电话,我再联系你。”贺泊豪道。
“不过,弟弟,你说你打架能一个打三个、打五个的,我怎么就看着不像呢。哈哈!”宋公学笑道。
贺泊豪微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这不也到“李和宝”了吗,咱们待会掰个腕子,较量一下我就知道你所说属实吗!”宋公学笑道。
这宋公学是军校出身,看着较瘦是不错,但是在军校里体能、射击却是一流的,正如那宋老夫人所说,他最喜欢舞枪弄棒。
二人停好了车,宋公学在大堂的小桌子前就嚷嚷着要在桌子上比试掰腕子,那贺泊豪见大堂里人太多,如果这个副局长输了会不大好看,就嘿嘿笑道:“今天请大哥去包间吃饭。”
那宋公学却是人来疯,早已坐在小凳子前,胳膊也架好了在小桌子上,道:“包间桌子太大,不如这小桌子得劲,在这里比试过,再去包间吃饭!”
那贺泊豪又问:“几局几胜?”
那宋公学道:“三局两胜,你注意点,我在我们黄埔同届生里,掰腕子可是第一名啊!”
大堂里人不少,看这两个年轻人要比试掰腕子,都纷纷往这边侧目。
这“李和宝”酒家是老上海第一奢华酒家,出入都是达官显贵,社会名流,有的人也认出了这身着高级警衔警服的是宋公学,便笑道:
“呦,这不宋局长吗,警察局长可输不得啊!”
贺泊豪霍乱期间救人无数,更多的人认出了斯斯文文的名医贺泊豪,道:“贺医师是文,宋局长是武,这贺医师必败!”
“那可不一定,俩人都不胖,这胜负难料啊!”又有一人插嘴道。
大家七嘴八舌的围过来看这场文官与武将之间的掰腕子大赛。
那“李和宝”的老板听到食客说来了两位贵客,也走了过来,看到二人要比试掰腕子,就自告奋勇走上前去笑道:
“我来当裁判!”
二人已经在小桌子前,面对面坐好了。
那老板将二人两只右手首先公平放好后,大喝一声:“预备——开始!”
宋公学立即快速用力,试图用速战速决的战术战胜贺泊豪,这招果然奏效,那贺泊豪的右手已经被压的离桌面还有小半寸了,但无论宋公学如何用力都压不下去,那右手就是碰不到桌面。
围观的食客也兴奋的给二人加油打气,有的喊:“宋局长加油!”
有的叫道:“贺医师坚持住!”
那贺泊豪的手距离桌面小半寸,僵持了有一两分钟,最终,贺泊豪还是无奈不敌宋公学,右手被死死地压在了桌面上。
第二局比左手,那贺泊豪艰难的战胜了宋公学。
第三局是决胜局,那李和宝老板笑道:“这局我押贺医师胜,输了这二人的单我买!”
这宋公学也笑道:“我是武将,他是文官,你买他胜!明明是瞧不起我,今天的客你请定了!”
李和宝老板一声号令:“预备——开始!”
宋公学的右胳膊经过了第一轮右手的鏖战右臂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又开始了拉锯战,最终还是武将宋公学占了上风,又将那贺泊豪右手压的离桌面有不到小半寸还不到的距离,贺泊豪这回坚持了有两三分钟之久,最终笑了笑,右手触碰桌面认输。
最终贺泊豪三局两败认输败北。
“李老板买单吧!”
“看来文官终究是敌不过武将!”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笑着就散开了。
这二人索性也不去包间了,就在这大堂叫了几个小菜两瓶黄酒,对饮起来。
从读书文章到习武之道,从军校训练到抓药问医,从世界之政治到中华之颓废,天南地北尽情的聊了个够。
中途,那宋公学假借去厕所,去了前台结账,结果那李和宝掌柜,万般推辞不肯收钱,说是赌输了,理应免单,再说那宋局长给上海市民惩强扶弱,应当请客。
天晚了,二人准备离席,那贺泊豪去结账也被李和宝推辞掉。
二人上了车,宋公学笑道:“没想到我这个黄埔军校的毕业生,体能、见识比起贺家村毕业的兄弟你,都差远了,特别是你那臂力,只有我们读过军校的才知道,被压着距离桌面半寸就是不倒下有多难,刚才承让了!”
那贺泊豪知是宋大哥调侃他没上过正规大学,也笑道:“大哥,我是才疏学浅是不错,给我那华东大学堂医学系抹黑了!但我好歹也是毕业考满分毕业的学生,可不是贺家村大学毕业,虽然只在华东上了半年!”原来钱婉玉在华东大学堂苦读半年考了个优秀,而这贺泊豪偶尔去实验室看看,结果毕业考以门门满分的成绩圆满毕业。
“兄弟真乃旷世奇才,这读书我不感兴趣,你那臂力究竟怎么练的,你可别留一手啊,哪天教教我!”
二人出了“李和馆”酒家,上了车,边开车边聊,谈天说地,聊个不够。
关于那金黄荣的事,二人也确定了,就用那辆福特轿车激怒段誉德,由段誉德或者他的手下下手,最后宋公学带着下属和华东日报等大报记者过去。
“如果姓段的那小子没做好,我和兄弟们再去补枪,这次一定送他上路!”宋公学道。
第二日是1933年10月24日,距离1933年7月17日,过去了99天。
“济世”刚刚上班,那电话就响了,护士喊道:“贺泊豪医生,找你!”
“喂,段先生?”
“贺医师好,我是段誉德。这电话说不太清楚,你们二位医师可否赏脸“李和馆”一聚!”段誉德道。
“好的没问题,昨晚我和宋大哥刚在“李和馆”小聚过。
“那宋局长能否赏脸一起过去?”段誉德笑道。
“人家是白,你是黑,这又是敏感时期,你觉得大庭广众的,合适吗?”贺泊豪道。
“也对!也对!呵呵!那就中午12点,‘李和馆’不见不散!”段誉德笑道。
“只要你在上海安安稳稳的,过段时间,我自会安排你们见面!”贺泊豪道。
“那是,那是,我段某只图财,不欺负人!贺医师,有劳了!”段誉德道。
中午12点,贺泊豪和邓卓宏开车奔赴“李和馆”。
下了车,远远的就望见那段誉德身旁站了个白怀仁,看来是已经彻底对二人放心了。
那段誉德已经满脸堆笑的在门口迎接了。
三人寒暄着就进了大堂,那“李和馆”李老板一眼就认出了贺泊豪,笑道:“呦,贺医师昨日和那宋局长掰手腕落败,看来今日又换了个段老板来掰的!”
段誉德一听此言,贺泊豪果然所说昨日与宋公学小聚为实。
笑答道:“今日再掰,今日再掰!”
一行四人进了包间,段誉德要了那福特汽车的钥匙,四人又把具体时间地点以及具体操作细则聊了很久。
饭毕,那白怀仁开着这辆福特车离去,却没往181号赌场的方向开。
段誉德开着自己原来的车回了181号赌场。
贺邓二人也不让段誉德送,跑着回了“济世”。
又过了五日,这天是1933年10月29日,那金黄荣又和段誉德因为181号赌场对不上账,争执起来了,这段誉德道:“每一笔收入和每一笔开支都是你的手下兄弟记录,盈利少我也是受害者啊金爷,对不上账,我还想找你的兄弟蒋瘸子、王三虎那几个兄弟细细问问来!”
“娘希匹……!”这金爷知道有猫腻,但就是抓不住把柄,气的吹胡子瞪眼,又无可奈何,正想骂几句消消气,这电话响了,又是“新仙林”魏经理打来的,金爷接了电话,那魏经理淫笑道:“金爷,这次的货包你满意,嫩的能掐出水来,才十五!”
那金爷骂道“娘希匹,十五、十六我不管,我就问你是大脚吗?”
这金爷聊着,那段誉德朝白怀仁使了个眼色,白怀仁机灵异常,忙闪身出了门外。
“绝对的大脚、绝对的没开苞的丫头,已经在等着了,金爷您……”
“娘希匹,今个去解解闷、败败火!”金爷骂道。
那段誉德道:“金爷,今个我请客!”
那金黄荣道:“你小子,刚来上海那会儿,三天两头请客吃饭,玩女人吸烟泡,这在上海站稳脚了,许久都没请我了!”
“今个,所有开销算我的!”那段誉德拍着胸脯道。
“怀仁,你拿上银票带着金爷过去!”段誉德又道。
“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识相!”金黄荣嘴里嘟哝着,就下楼了。
有句话叫“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那7月17日金黄荣对赫雨霏欲行不轨,未逞后,丢了车,又伤了兄弟,又被踹断了腿,这几个月是气急败坏,玩女人也是愈发恶劣,只玩年轻漂亮的!只玩大脚的!
短短几个月,这六十多岁的老恶棍就已经奸淫了数个良家妇女!
说那段誉德和白怀仁自从7月17号之后,也是见识了高人,心想这大上海卧虎藏龙,还是收敛些吧。
叶麻子是死了,但是还有赵麻子、钱麻子、孙麻子……,这些人仍然骗来女孩送往“新仙林”夜总会。
这“新仙林”魏经理骗来了新姑娘,段誉德和白怀仁也就不参与了,也是让魏经理直接联系金黄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