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将计就计
太后见状，让两位公主先下去了，随后又遣散了周遭的宫人。听我如此坚定立场，不让公主远嫁，她面露喜色，应该乐意帮忙。
“儿子忙于政务，无暇顾及后宫，”我将莲心说与我的话讲给她听，随后说道：“皇额娘是后宫之主，还请您务必安抚好后宫众人。”
听罢，太后略有些不悦：“皇后，竟是这样的人？还有金氏，这种人后宫是绝对容不得的。”
“儿子即位不过三年有余，许多事还需要仰仗皇额娘。”我恭敬地说道。
太后闻言，轻笑，道：“难怪皇帝要打击世家贵族，想来也是早已厌了皇后吧。虽然你登基不过几年，可是你的手段，哀家真真是佩服啊。”
这位太后虽然不是皇帝生母，但是心思不坏，再加上皇帝自幼年起就养在她身边，所以二人虽然不如亲生母子，倒也有些感情。
我已经保证不会再让公主和亲，又让她自已为女儿挑选额驸，所以她对我心存感激，自然也愿意帮忙。
“先帝在时，宫中有一位曹姓妃嫔，心肠歹毒、城府极深，被太后和先帝所忌惮。为保皇家颜面，他们让太医给她下慢性毒药，致使她精神恍惚，心神不宁而殁了。金玉妍来自玉氏，这法子可以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了，旁人只当她是病重离世，倒也没有驳斥了玉氏的颜面。”
随着回忆的深入，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悄悄爬上太后的嘴角。这微笑里既有对过去时光的怀念，也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忧伤，是对那些再也无法触及的日子的温柔告别。
偶尔，她的眉头会轻轻蹙起，那是遇到了回忆中不那么愉快的片段，或是在努力拼凑那些已经模糊的记忆碎片。微皱的眉头下，眼睛时而明亮，时而黯淡，如同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既遥远又引人遐想。
“儿子已经让玫答应住进了长春宫，原本以为皇后等人不会继续行事，可……，儿子愚钝，实在想不明白她与金玉妍究竟是怎么盘算的。”
太后不愧是上一届宫斗冠军，思忖了半天，缓缓开口道：“若是只有玫答应在长春宫出了事，那必然是与皇后脱不了干系的；但如果长春宫其他人与玫答应一起出事，结果可就大不一样了。”
“皇额娘的意思是皇后会给自已也下毒？”
“就算不是自已，也是亲近之人。皇帝还是太年轻了，虽说在治理国家方面有些手段，但是却并不知晓后宫争斗有多么激烈，你未来的路还很长啊。”
皇帝静静地坐着，呼吸变得深长而均匀，每一次吐纳都伴随着心灵的起伏，仿佛在内心的迷宫中穿梭，寻找着答案的线索，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与坚毅。
“儿子年纪尚轻，经验不足，后宫之事，还请皇额娘多多指教。”
“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太后的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皇后给自已或是亲近之人下毒，万不会用太大的计量，为的就是以后嫁祸庄嫔，毒害玫答应，顺便撇清自已的嫌疑。你我只需装作不知，暗中收买皇后身边心腹，让其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指认皇后，揭发皇后的过失便可。”
太后小撮了一口茶叶，润了润喉接着说道：“庄嫔那边，皇后肯定会派人过去伪造罪证，我们只需要揪出此人，稍加引诱，让其成为我们的人即可。将来，此人也将是指认皇后的证人之一。只是玫答应这一胎……”
我已经给白蕊姬用了安胎丸，知道她一定不会诞下怪胎，所以开口道：“皇额娘放心，儿子有办法保住她这一胎。”
之前有提到，是太后身边的来福将我们之间的谈话告知皇后，这才让她知道庄嫔晋封一事并非是太后之意，因此对庄嫔愈发忌惮。只可惜，太后技高一筹，早早发现了来福的异样，用她的家人的安危对其威逼利诱，让她做了碟中谍。
“皇额娘是怎么发现这丫头有古怪的？”我好奇地探问道。
“哀家原本没多想，还觉得她办事妥帖，想提拔她做哀家身边近身伺候的宫人。可是哀家后来慢慢发现，凡是皇帝到此，她都找借口留下伺候。前些日子哀家和福伽商议事情的时候，她在哀家身边倒茶，茶都溢出来了也没停手，遂让人盯了她几日，发现她果然与长春宫的人有勾结。只是这几日哀家因为准噶尔之事烦心，也没顾得上此事。”
言罢，太后看向了我，慈爱的笑道：“不过还是皇帝有孝心，解了哀家的烦心事。现下前朝事务繁忙，又得忙着打仗，这种事，就交由哀家来做吧。富察家族本就显赫，又仗着琅嬅这个皇后，更是耀武扬威。虽然皇帝这几年打压豪门贵族小有成绩，但是此事一旦成了，富察家族可就彻底成了软柿子了。”
“那这来福，您打算如何处置？”
“自然是让她给皇后传些假消息，说皇帝到此只不过是寻常问安而已，哀家近来也是养花弄草，乐得自在，让皇后她们安心地朝着计划行事。”
太后走向鸟笼，弯下腰来，轻轻地向笼子里的鸟儿伸出手去，时不时地吹出一声声轻柔的口哨，或是模仿着鸟儿的叫声，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金玉妍心机颇深，此次虽说她才是最大的幕后策划人，但是以她的为人断不会轻易地露出把柄。所以，下毒才是对付她的最好方式。福珈，去联系之前给曹氏下药的太医，让他仔细着对付金玉妍。”
太后抚摸着那只白色鸟儿，突然地拔下了它的一根羽毛。那鸟受了惊，发出一连串急促而尖锐的鸣叫声，本想着振翅飞走，却被太后一把抓了回来，扔进了笼子里。
后宫事暂且有了解决的办法，我便可以全力应付朝堂中的事务了。
三年八月，我终于对准噶尔用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