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正荆抚摸着留在地上的半截蛋壳。
这里散落了一地的圆壳碎片，机械零件，电子元件以及一台晶体管电脑。电脑的屏幕满是坑洞，洞里甚至还结了一层冰霜。
连接电脑和空间本身的缆线和管道有的破损，有的则直直向地下延伸。这个空间并不是独立的空间，它和外部山体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南正荆在静谧的，踩着灰尘碾碎玻璃的空间里移动，左摸摸右看看，窥视着空间内尘封的秘密。
“这里，好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郭卜纯用手机发出通讯。
“你们那里情况如何？”
南正荆坐在晶体管电脑结实的塑料外壳上打字。啪嗒啪嗒的声音清晰可闻。
“很糟糕，到处都是腐烂和尘埃的味道，它深深嵌入了我的指甲缝和肺部。”
“啧，这两个有啥关联吗？”
南正荆对上官优的描述嗤之以鼻。
不过他自已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已单独所处的空间和上官优的略有不同。
腐烂，自已这里并没有类似的水汽腥臭味，周围的空气干燥暖爽，除了没有充足的光照外，一切似乎只是历史久远，并不算腐坏不堪。
“我这里只有一台坏了的老式电脑和一堆零件，你们那里有什么？”
“有什么？坏了的玻璃罩子，一地的霉菌以及……骨头，糟糕透了。”
从分开开始，上官优不断地朝南正荆发送“糟糕”“难受”“很差劲”的字眼。
隔着屏幕，南正荆都能感觉到她对被传送空间的厌恶。
“先找一找出去的路吧，你那里空间很大吗？”
“很大吧，至少我走了一路还没看到墙壁，四周的玻璃罩子也很高，没有什么残缺的柱子，我猜这些罩子原本可能也是承重的一部分。”
说归说，闹归闹，上官优分析情况来还头头是道的。
“我这里……”
南正荆刚打字，就发现信号已经丢失了，两个卡都是叉叉的信号提示，电量也不够了。
他沿着自已走的路往回走了几十米，信号依旧不行。
不是自已的位置和移动导致的信号不良，那最大的可能是这个空间发生了异变。
磁场变换，电场流窜，还是仅仅只是方位变动？
南正荆高举着手机，用信号接收作为测试途径，向着一个方向一路狂奔。
原先只是黯淡无光的空间，现在已经看不清墙壁的影子。站在碎落的残骸顶部远远眺望，黑暗化作没有边界的巨人昂然起身，地面颤动，头顶掉灰的天花板摇摇欲坠，稀稀拉拉的粘液滚落一地。
南正荆脑中灵光一闪，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直冲天灵。他在解救姑苏仪婉时也曾有这样的错觉。
空间在扩展，运动，四面八方都很空旷，其中充斥着令人难以忍受的粘液，移动很麻烦。
现在的南正荆体会到了当时的感觉，除了填满空间的粘液正从上而下涌入外，其他的情形一模一样。
重力在逐步提升，脚下仿佛有个无形的黑洞，上下拉扯，中间迫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