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除夕夜
窗外灯火通明。
林木青和黄川泽还有舒蕾三个人围在桌子上斗地主。时不时传来舒蕾的喊声。
“诶呦，你看你，要不这把都赢了，川子是地主你老大我的牌干啥，可显着你了。”
舒蕾嗓门大，二楼卧室里的林愿关着门都能听到舒蕾的声音。
林愿躺在床上抬起左手，神情认真的盯着手表上的指针。还有二十秒。
新年的钟声还有二十秒就要敲响了。
她慌忙的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里陆憬希的名字点开。
大概响了三秒之后陆憬希沉沉的声音响起。
“嘘。”
林愿食指抵上嘴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街上的广播里传来倒计时。
10
9
8
……
楼下电视机的声音偶尔混杂着街上小孩的玩闹声。
3
2
1
“陆憬希。”
“新年快乐。”
陆憬希站在阳台外听着手机那边熟悉的嗓音叫出自己的名字。还有那句新年快乐。
阳台的风吹起少年额间的几缕碎发。
陆憬希薄唇轻启带着温度：“新年快乐，林愿。”
今晚的风很凉，陆憬希的话却有温度。
林愿默默在心里数着还有几天就能见到陆憬希了。
寒假很快过去，临走前娇娇他们几个还专门来送林愿了。大龙哭丧着脸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娇娇也红着眼眶揪着林愿的袖口，“林愿，你下次来我们还出去玩。”刚说完眼泪倒已经流了下来。
“好了好了，你看你们，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黄川泽倒是没吭一声，他的情绪向来不表现在脸上，此时站在一旁盘着手臂倒像是在看戏。
“我走了大家，下次见。”
黄川泽在边上犯贱的插了一句嘴，“再聊下去天可都黑了。”
少年眉峰微抬，一脸漫不经心。贱贱的表情让几人想上去打他。
大概青春期的友谊就是这样吧，好久不见，但只要话匣子打开找到了当年的感觉就能立马摒弃这些年没见面的尴尬。
季余丽一大早上的就起来了，给自己包里塞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林愿虽然嘴上连连说着不需要，季余丽也还是不停的把自己觉得林愿能用上的东西装了个满满登登。
林木青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提进后备箱。
来的时候后备箱满当当的走的时候也还是占了不小的地方。
车子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林愿从右边车座扯过书包，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然后再一件一件地放回去。
副驾驶的舒蕾不经意地回了一下头，这一行为正好落入眼中。
舒蕾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的嗓音问：“怎么了？”
“又忘了拿什么东西了你这孩子是不是？”
“没有没有，都带齐了。”
舒蕾：“那就行，要不又得折回去取。”
如果林愿晚了几秒钟回答，估计又得被多说上几句。
其实林愿是想起上次季余丽给自己书包里塞的钱，怕她老人家又给自己书包里偷偷塞钱。
确认过没有以后，林愿也算是松了口气。
车子离开群山围绕这会儿已经上了高速。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舒蕾突然放下正在玩手机的手阴深深的问了一句：“对了，林愿，你寒假作业都写完了吗？”
林愿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出一句：“差不多写完了吧。”随后想了想又严谨的加了两个字“应该。”
刚才本想揪住林愿丢三落四的毛病说上两句，结果说到一半只能熄火了。此刻舒蕾像是抓住林愿另一个尾巴。逮住机会滔滔不绝的往下说着。
“就知道你，寒假玩疯了吧，这马上还有最后的两天就要开学了，成绩还是最重要的，既然玩尽兴了接下来就是好好学习。”
林愿歪着头目光看向窗外，舒蕾的唠叨根本没进到她的脑子里。
舒蕾嘴巴不停输出。
“你多学学你同桌，人家自己成绩好不说，还经常帮你也辅导功课，说到这孩子我也就见过两次但就是觉得很亲切，总觉得以前还在哪见过。”
听到同桌这两个字林愿才从窗外的风景中回过神来。
舒蕾继续道：“这么一想真是觉得眼熟。”
舒蕾皱着眉又思考了一会儿，想破脑袋也没想起来到底在哪见过陆憬希。
又转过头来疑惑的看了林愿一眼。
“你应该是见过的，他之前可是我们初中年级的第一。”林愿摸着下巴思考道。
“应该是你们初中的时候我见过，反正我挺喜欢这孩子的，你再把人叫到家里来吃顿饭，人家没少帮你辅导功课。”
“恐怕是没机会了。”林愿低下头低声嘟囔了一句。
是啊，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一起吃饭了。
开学前两天，车站也人满为患。
车站里，陆憬希一身黑色背着背包从车站出口处挤出来。
目光在出口处巡视了一圈也没看到刘北洲的人影。
说好今天来车站接他，这小子果然还是个不靠谱。
陆憬希迈着长腿往出走，刚出火车站，立马围上来几个司机，七嘴八舌的声音绕着耳朵转。
“差一个差一个，上车就走了啊。”
“小伙子要去哪啊，上车上车。”
“锦绣城了，还有没有要去锦绣城的。”
见陆憬希没有要上车的意思，几人也逐渐散开，只留下一个女司机还不死心地停在原地。
“我的车子停在不远处，走几步就到了，行吗小帅哥？”女人语气温柔且热情。陆憬希点了点头。
看几人都散开了，陆憬希心想反正也是要打车的，于是跟着女人拐进一条巷子，最终停在了一辆黑色奥迪a3前。
好家伙，哪个出租车司机开这么好的车出来拉客。
“到了，上车吧，小帅哥。”女人声音比起刚才来语调软了不少，在陆憬希听来仿佛有种……妖娆的感觉。
陆憬希打开后座车门坐进去。这时候才发现副驾驶还有一个人。
陆憬希只觉得背影有些眼熟，待到看清男人脸的那一刻，他的脸几乎是一瞬间黑沉下来。
他第一反应就是开车门下车，然而长指碰上车门的一瞬间，陆憬希才恍然回过神来，车子此刻已然行驶在路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