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在战斗结束后立即就出院了。
当他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那只已经被吃下肚子的眼珠，竟然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左眼眶内。
“老牛？你现在感觉咋样？”
战狼第一个上前，好奇地伸手想要摸摸老牛的脸，然后被老牛无情地撇过。
在战狼震惊的目光中，老牛将手指伸入左眼眼眶。
“啪”
眼珠出来了。
黑洞洞的眼眶显得格外惊悚。
站在近前的战狼更是吓了一哆嗦。
“卧槽！”
“别一惊一乍的，”老牛一脸无奈地说道：“眼睛是肯定长不回来了，不过队长给我安了个假眼，比我原来的眼睛还好用！”
说罢，老牛将手心摊开，露出那颗“假眼”。
原本无比逼真的假眼，此时竟变成了一枚吊坠的模样。
“这不是乌鸦戴着的那枚嘛！”战狼一眼就认出了吊坠的模样，他曾在乌鸦身上看见过。
话语间，韩广厦从研究所推开门走出，推了推眼镜，说道：“是的。换上这颗义眼后，老牛的灵能已经是无限逼近于红级了，而且一般的诡异手法，他都能一眼看破。”
“我去！原来这吊坠这么牛逼！老大你偏心啊！”
韩院长再次推了下眼睛，摇头道：“但代价是，他今生再无入红级的可能。”
“啊！这...”
战狼忽然沉默了。
韩广厦目光冷冽，继续说道：“当灵能修行落后于肉身衰老的程度，就会吸引深渊的注视。这是上古时期传下来的说法，你们也都听说过。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大多数人活不到被深渊注视的年纪就会自然死亡。纵观历史，由于灵能衰弱而陷入疯狂的也不过寥寥数人，像老牛这种已经半步红级的，基本不用担心，诡异局内部有不少九十多岁的青级猎鬼者，他们一样活得好好的。”
听到队长的解释，战狼脸上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
老牛将吊坠装回眼眶，一把搂过战狼的肩膀，咧着嘴大笑道：“小狗，以后俺再也不用修炼了！修炼灵能的折磨你就一个人去承受吧！嘿嘿！”
修炼灵能，就是直面自己的精神缺陷，强行克制精神异常带来的欲望。
这比五十年老烟鬼要戒烟还让人难熬，稍不注意就会掉入欲望的深渊，成为欲望的奴隶。
战狼和以往一样，用力地掰开老牛套在自己身上的手掌，气呼呼道：“我叫战狼！别叫我小狗！”
“好的小狗。”
“啊！！我跟你拼了...”话说到一半，战狼忽然意识自己现在的实力完全比不过对方这件事，随即语气一转，冷哼道：“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我将来成为红级，我一定把你吊起来揍！”
“好，我等你。”老牛认真地回答道。
他看着众人注视的目光，挠了挠后脑勺，憨憨一笑。
昨晚的袭击是近些年来怪谈协会遭遇过的最大的一场攻击。
上一次成规模的袭击，还是百鬼夜行那次。
虽然布偶和乌鸦深入敌区直面红衣，但毕竟现场有韩广厦坐镇监视，一旦事情恶化，韩广厦必然会腾出手帮助，但代价可能是老牛的眼睛永远消失。
总的来说，昨晚的行动，有惊无险。
“好了，都回各自的岗位上吧，老牛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战狼你去向小鱼报告，乌鸦你...你也先回房间休息吧，晚点我去喊你。”
“是！”
“是！”
“是！”
三人告别了队长，各自按照命令执行。
回到宿舍的第一时间，徐顾渊就往柔软的被褥上直直地躺下。
香喷喷的气息从被褥上扑鼻而来。
“和布偶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徐顾渊深吸了一口气，潜意识不自觉地想到了那张惊艳的面容。
但很快，战狼那贼兮兮的表情也涌上他的记忆画册。
“坏了，你小子被布偶盯上了。”
那奇怪的表情和古怪的语气让徐顾渊印象深刻。
徐顾渊翻了个身，整张脸都埋进了被褥之中，心中小小地嘀咕着：“布偶明明很可爱嘛，一点也不像他们说的那么恐怖。”
“她会在出发前元气满满地喊‘布偶出击’，会可爱地向自己弯腰感谢，还会看一眼就想挖掉自己的脸...呃，好像是有点恐怖。”
布偶拿着刀在自己面前比划的画面重现在徐顾渊脑海，让他的内心猛地咯噔一下。
这个元气少女，精神确实有点问题...不过在怪谈协会，谁还不是个精神病了！
“唔...我就没病...”
徐顾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又在床上翻了个身，两脚一蹬，脱掉鞋子。
正准备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
“咚咚”
墙壁上传来沉闷的敲击声。
那堵墙贴着自己的床铺，正是自己房间与布偶房间的隔墙。
“咚咚”
墙那头又传来沉闷的敲击声。
徐顾渊坐起身，靠在墙边，手指关节抵在墙壁上，轻叩两下。
“咚咚”
墙那边没有回应。
徐顾渊抱着被褥，凝视着墙壁，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但经过一夜肾上腺素超标的战斗，他的身体已经十分疲惫。
不到五分钟，他的眼皮就撑不住，自动闭上了。
均匀的呼吸声在屋内响起。
“咚，咚”
两声轻微的敲击，间隔着一秒的间隙，似乎在轻声诉说着：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