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在天上摇曳。
陈家小少爷满脸童趣,不时的调整着手中的线。
秋后的老树枝叶凋敝,陈家祖宅一派繁华过后的萧条景色。突然门房的方向传来重重的开门声,接着人声嘈杂,好像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小少爷好奇的望向门口,只见母亲搀着父亲慢慢走了进来。
母亲悲伤的哭泣着,父亲神色木然如丧考妣。一家人悲伤的簇拥着老爷夫人进了屋。
管家哄着小少爷继续玩耍,风筝又再次飞升起来。小少爷的脸上再次露出喜色,天色渐暗,楼上的灯光映出主仆二人的身影。
不巧,风筝随着风势被香樟树的枝桠挂住了线,失去牵引陡然下坠。
就在此时,地上的人影中多了两双悬空的脚,随着势头不住晃动。管家被这情景一惊,回身张望,惊愕万分,呼号着去了。
留下小少爷孤零零一人站在院中。因为紧张,他不自禁的咬着手指,瞪大的双眼望向楼上的窗口,充满了恐惧。。。。。。
时光飞逝。
清晨的阳光照进庄园,如洒金般破开昏暗,照片上廖世杰礼服笔挺,顾清婉白纱华贵。
房间里处处摆放着二人的照片,诉说着夫妻俩恩爱的点点滴滴。
一只拿着抹布的手擦拭着照片。
“李姑姑,先生和小姐好恩爱呀!”女仆小蝶仔细的擦着照片.
“先生和小姐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年长佣人李姑姑麻利的给西洋钟上好发条,关上盖子。
李姑姑手里的活不停,把桌上散落的书籍和英文报纸整理放好。
“这,这是人的‘脑子’吗?”小蝶拾起其中一本
李姑姑瞥了一眼封面上的大脑照片见怪不怪:“是啊,别大惊小怪的,这些书是先生留洋回国带回来的,很珍贵,快收好”。
\"姑姑,书里讲什么的?吓不吓人啊?“小蝶一边收拾一边好奇。
“好像是讲人的经脉啥的,先生说的我也听不懂,都是外国郎中的东西”李姑姑回忆道
“哦,原来外国郎中也跟咱们一样会号脉呀”小蝶恍然大悟。
李姑姑看了看时间:“别说啦,动作快点,一会先生和小姐就要起来了。先去准备先生的咖啡。”
“哦!好嘞!”小蝶吐吐舌头,忙去了。
二人走出房门,穿行在回廊里,脚步轻快紧凑。
小蝶:“那个什么咖啡味怪怪的,有什么好喝的。”
李姑姑:“没见识,先生是从外国学成归来的。在那边洋人大老爷们每天都要喝这个咖啡。”
小蝶:“是不是跟咱们喝茶一样。”
李姑姑:“你还挺会猜,差不多了。先生闲暇时跟我们这些下人讲过咖啡的故事。”
小蝶:“先生还跟咱们讲这些啊?”
李姑姑:“是啊,先生挺平易近人的。”
李姑姑和小蝶快步走近,准备早餐的佣人已经在忙碌。小蝶赶忙去准备咖啡。这时廖世杰走入餐厅。
廖世杰:“李姑姑说的这人是谁啊,原来家里还有这么好的人呐。”
说话间一名女佣把报纸递送过来:“先生,早报。”
廖世杰接过报纸,坐到餐桌旁。
小蝶:“姑姑说的是您啊,姑姑经常跟我们说先生人品好,有学识。。”
廖世杰佯作认真听,神情诙谐。
李姑姑知是廖世杰玩笑。微微颔首:“先生早安,小蝶刚来不懂规矩,您不要介意。小蝶,先生的咖啡。”
李姑姑说话间也不耽误把餐巾等物替廖世杰铺好。
廖世杰微微一笑。此时顾清婉的一双玉臂从廖世杰身后探出,温柔的将他脖颈环抱。然后顾清婉坐到了旁边的位子上。
顾清婉:“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廖世杰:“都是玩笑话,昨晚睡的好吗?”
顾清婉:“挺好的,你是不是没睡好,都有黑眼圈了。”
廖世杰咽下一口咖啡抢道:“怎么会呢。我睡的很沉。一直到天亮才醒。”
廖世杰抬手看了看手表:“亲爱的,咱们抓紧时间。别误了老泰山的好日子。”
顾清婉微微皱眉,略带不悦的用餐巾擦了擦嘴,并把餐巾扔在桌上:“难得你学校无事,本想和你一起去郊外的相思湖赏荷,如此也去不成了。”
廖世杰放下手中报纸温言道:“婉儿,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待此事过后咱们就去。”
廖世杰把顾清婉的手握在两手中:“我知道你对他商界的事从不关心。可今天毕竟是老泰山荣登商会会长的大喜日子。有你去祝贺他肯定会更高兴的。”
顾清婉轻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去恭贺他,可能在旁人心中当商会会长是很了不起的大事,可是在我心里与你一起相伴赏荷更重要。”
廖世杰感受到妻子的浓浓情意,投去温暖充满爱意的目光。
顾清婉并非不识大体,于是换了副俏皮的脸孔,用手在鼻尖轻轻扇动,佯装皱眉。
廖世杰:“怎么了?你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了?”
顾清婉:“老远我就能闻到那边的铜臭味了。”
此话一出两人都乐出了声
廖世杰:“到那以后你可把鼻子捂紧些。”
廖世杰说罢放下手中杯子。
大礼堂中,庆典热烈。一名宾客从侍者手中拿起一个盛满酒的酒杯。礼堂中宾朋满座,热闹非凡。此时市长宣布了顾老先生众望所归成为商会会长。并将彩带佩戴在顾老先生的身上。之后二人握手,等在一旁的新闻界记者马上开始拍照。闪光灯的烟雾腾起,在座宾客起身热烈鼓掌。
随后,顾老先生被众人簇拥着出了礼堂大门,来到街边。互相道别后剩下顾老先生和太太以及廖世杰夫妇。
廖世杰:“岳父大人,今天真是您的大喜日子。我跟婉儿由衷的替您高兴。”
顾老先生摸了摸顾清婉了头,用喜庆的目光望向廖世杰:“今天你们能来我才是真的高兴,我知道这丫头不喜欢这种场合,肯定是你好言相劝才说动她的。”
廖世杰:“您误会了,婉儿是真心想来恭贺您的。”
顾清婉岔开话题:“您的车呢,打发人去驶了吗?怎么还没过来。”
汽车内,握着方向盘的一双手紧了紧。
顾老先生:“你看她这就急着走呢。”
顾清婉稍显不悦撒娇道:“爹,您怎么能这么说女儿呢?”
顾老先生哈哈大笑。廖世杰陪笑中不时看向街的尽头。
汽车内,一双目露凶光的双眼,口鼻被包裹着。
众人说话间,一辆汽车远远驶来。
街边一个贩烟的小孩子不时吆喝。
踩踏油门的脚逐渐用力。伴随汽车发动机轰鸣。
廖世杰看到了卖烟的孩子,离开众人,来到他身边。
此时汽车已走近。可是车速不减。
顾老先生等人看到汽车走近,走到街上,准备上车。人们有说有笑并未发觉有什么异样。
汽车越来越近,速度比来时更快。顾老先生看出了异样,可已经来不及闪避。万分危急时用力推了女儿一把。自已和妻子却被车巨大的冲击力撞飞。
惊魂未定的顾清婉瘫坐在地,额头擦出了血,可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远处父母亲的尸体下血流不止。
司机跳下车,看了一眼地上的顾清婉,又看了看快速聚拢过来的人群,略一迟疑。拔腿就跑。
顾清婉想要拦阻,可是浑身使不出力气。只看见那蒙面的司机撞开路人快速窜进一个小巷。司机左腿小腿因车祸刮开出血。
之后街上人群骚动,呼喊的抢救的乱作一团。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顾清婉一时无法接受,仿佛天塌地陷。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