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来到学校。这次的补课，只有前三百名，六个班。
她坐在补课专用的教室里，等待。
姜愿还是和她坐一起，他们班这次几乎是全员到齐，和隔壁二班一样。
这四十天，因为是额外补课，徐一言没有住在学校，宿舍只有沈暖一个人。
下课后唯一的聊天方式就是手机，姜愿会经常缠着她找她问题。
许光偶尔也会关心她，问一些日常话题。
比如，吃了吗，睡了吗，今天作业写完了吗？
只要她看到，都会一一回应。
这样无休止的学习生涯，还有一年就结束了。
她其实还挺怀念刚刚到一中的日子，每天高强度的学习，压得她喘不过气，但她却觉得生活充实。
现在的她，每天都在倒计时。
倒计时和他告白的日子。
补课结束的前两天，他们放假了。
她去找了沈道成，把外婆告诉她的消息原封不动的告诉了他。
沈道成听完后，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久久望着天空。
淡淡道：“果然…她是不想见我。”
沈暖起身，安慰道：“我会努力的，拿到一等奖，我就去见她。”
她看到，沈道成眼睛里的泪花。抽出纸巾来，递给他。
“爸”
沈道成扭头看她，“怎么了？”
“当年，为什么一定要执意离开。”
沈道成不语，忽地抬起头，微眯着眼睛看向远方。
“当年，我以为自已死定了。我怕你妈她…”
“其实也许，她没有那么脆弱呢？”沈暖不解。
然而沈道成却说，“或许吧，至少她现在过得好，我很知足。”
“爸”，她顿了顿，“去和她解释清楚吧。”
沈道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不想去打扰她。没有我的日子里，她幸福就好。”
“那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你的日子里，或许她只是假装坚强？”
“……”
“我不明白，妈妈的日记里，写满了恨，但她真的恨你吗？”她叹息道，“不是的…她只是爱你爱的太痛苦。而你，就不是一样吗？”
沈道成点头，是啊，他又何尝不是。爱她爱的太痛苦。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要分开，这不是傻逼是什么？”她怒斥道。
积压已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
“你们始终欠我一个完整的家…你们之间没有感情也就罢了。可明明…”
明明你们是相爱的
明明，你们是爱我的。
我们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家的。
沈暖突然止不住哭了出来。
她以为自已早就爬出了旋涡，但其实，她只是在妥协。
改变答案，迁就问题。
所以现在，她看到了一丝机会，她都要努力去做。
“如果不想留遗憾，就去。”
“……”他沉默后开口，“我倒是也想去，可是她…”
“只要你想去，就不用克制。只要你做了，结果不如意又怎样？”
没等他回答，沈暖说，“就这么说定了。”
……
他沉默着，是默认。但仍心存犹豫。
沈暖已经离开了，回学校的路上，她也想了许多。
妈妈这事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外婆怎么就突然告诉她这些消息了？
还有，妈妈不会对她提那种无理的要求。
她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人，不会以任何名义禁锢他人。
她如果想见沈暖，一定是下午想起，晚上就会到她家里来。
……
这些问题没有答案，但是她一定会知道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