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心如睡到自然醒才起来,她需要清醒的头脑应对今日的挑战,拍卖会的事情全部交给梅香处理,她吃完早餐就在屋中打坐养神。

都督府门口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过来,他们手拿着请柬,焦急的等待开门。都督府庄严肃穆,难得有机会进去,如今借着拍卖的机会都想提前进去看看。

大门忽地打开,一位六十余岁的老管家站在门口迎客,“张员外,您怎么来这么早啊,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刘管家,都督府办事,我自然要早点过来捧场,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打打下手也好呀。”一位五十余岁的富商含笑递上请柬。

“张员外来都督府不需要这个,快,里面请。”

“好好好,刘管家,您忙你的,我自个进去就好。”刘管家送张员外进门,又去迎接下一位来宾,刚迎接三五人,就见一辆马车来到近前,崔萍萍三姐妹扶着李兰玉下来,就往大门里走。

大门内侧走出四五个丫鬟拦住去路,一人道:“时间未到,你们不能进去。”

崔萍萍摇晃着请柬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有请柬。”

“知道,我说时间未到,你们不能进去。”

“他们怎么进去了。”崔萍萍指着正往里走的两人说道。

“哦,他们是贵宾,你们不是。”丫鬟鄙视的说道。

崔萍萍顿时炸了,“你,你一个伺候人的奴才嚣张什么!谁给你的脸让你这么说话,给老娘滚开!”

“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请注意教养,别克死了丈夫之后,再把亲生母亲给克死了。”

“我杀了你!”崔萍萍爆发了,把请柬砸出去,人也跟着扑了上去,状态疯癫。

那丫鬟侧头躲过请柬,一脚将崔萍萍踹出一丈开外,厉声道:“都督府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崔萍萍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李兰玉和两位姐姐直气得满面通红。

“什么情况?”

洛宁儿和洛宁之从一辆马车上下来,洛宁儿过来询问。

李兰玉气愤道:“洛姑娘,你来评评理,都督府给我们发了请柬却不让我们进去,是何道理。”

洛宁之顿时明白,许心如给崔家发请柬,意在羞辱他们。崔夫人早早赶来,就是要在众人面前诋毁许心如。却不想被许心如拦在门外,崔夫人如何不急。

洛宁儿向刘管家道:“既然发了请柬,就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莫非,这是都督府的待客之道。”

刘管家急忙笑道:“洛小姐大驾光临,都督府自然万分欢迎,里面请。”

洛宁儿转身向李兰玉说道:“崔夫人,咱们进去吧。”

李兰玉冷哼了一声,正要举步,刘管家笑道:“洛小姐,您可以进去,至于她们,要等到午时拍卖会开始才能进去。”

“这是为何?”

“因为许夫人不喜欢她们,怕她们来早了玷污都督府的清白。”刘管家显然得了许心如的吩咐,话说的很难听。

洛宁儿脸色十分难看,上前扶着李兰玉道:“伯母,我陪您去马车里休息一会吧。”她扶着李兰玉向一旁的马车走去,洛宁之却笑道:“姐,那我先进去了。”

这一幕,让看到的人惊讶不已。

都督府一个客厅中,许夫人端坐在桌前喝茶,从门口进来一老一少两个男子。

“嫂夫人,您找我有事。”

“伯母好。”

“坐吧。”

两人坐在下首,丫鬟为两人斟满茶水。

“二叔,如儿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你可听说了。”

“听说了,我还纳闷呢,到底为什么呀?”

“明儿从京城带来消息,说有人诬陷老爷谋反,钦差或被人收买,来查实老爷谋反的罪证。”

“什么!这,这,这怎么可能!”两人都难以置信。

许夫人道:“一旦查实老爷谋反罪证,满门抄斩,崔家为了与咱们划清界线,诬陷如儿与人私通苟合,如儿一气之下抢了文心居的财物回来。”

“满门抄斩!”两人面色苍白。那老者随即又说道:“原来如此,崔家也忒不是东西了。”许夫人喝茶,他等了片刻,说道:“不知嫂夫人叫我父子来有何事指教?”

许夫人将一碗茶喝完,等丫鬟将茶水填满,这才慢悠悠的说道:“老爷一生清白,自然不怕他们查证,就怕他们栽赃陷害,比如贪污受贿,比如结党营私,比如勾结敌国,比如纵容家属违法乱纪。请二叔来,也是想确认一下,咱们都督府后院是否稳妥。满门抄斩的事情,望二叔慎重。”

“我这没问题,请嫂夫人放心。”老者信誓旦旦的说着,那年轻公子哥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大腿,他伸手挡了回去。

许夫人颔首道:“没有就好,二叔请回吧。”两人急忙起身告退。待两人出门,一旁伺候的丫鬟说道:“夫人,刚才阳少爷和二老爷在桌下有交流。”

“知道了。”许夫人皱起了眉头。

都督府不远处是金陵府衙,一辆马车快马加鞭的驶来,还未停稳,崔承业就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踉跄几步险些摔倒。他顾不得这些,小跑着来到府衙门前的大鼓前,拿起鼓槌用力的敲了下去。

“咚咚咚咚!”

沉重有力的鼓声响起,他要击鼓鸣冤。

金陵大牢。

阴暗潮湿的牢房,四周摆放着五花八门的刑具,不时有惨叫声传来,让人不寒而栗。于掌柜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木桩上,他耷拉着头,痛苦的挣扎着。两旁站着四个大汉,当前坐着一位秀气的中年人。

“头,要不再给他整点活。”

“不,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再也不敢了,我听你们的,你们让我说什么就说什么,绝不反悔。”于掌柜惊恐的求饶。

中年人起身来到于掌柜身前,拿出夹子在他鼻孔中夹出一只蜈蚣,蜈蚣扭动着,令人毛骨悚然。

“于掌柜,跟你好好说话,你不听,非要来受这个罪,怪谁呢。”

“是我咎由自取,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您给我个痛快。”于掌柜卑微的求死。

“你一个人受这个罪也就罢了,你还有老母亲,还有哥哥嫂子,还有两个漂亮的妹妹,还有侄儿侄女,一大家子人,我把他们都请到这里陪你好不好。”

“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他们,”于掌柜猛烈的用后脑勺撞击木桩,一个大汉抓住他的头发,让他动弹不得。

“想好了。”

“嗯嗯。”于掌柜用力的点头。

“那好,我就再给你次机会,如果再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保证,你们全家永远都会生活在这里。”

“嗯嗯。”于掌柜再次用力的点头。

“给他更衣。”

中年人吩咐完,两人解开绳索,从旁边拿过一身才子的行头给他穿上,带他走出大牢。

“哥,一顿饭吃那么久,夜晚都不回家,母亲担心坏了。”一个漂亮的女孩迎上来说道。

“家人都好吧。”

“很好呀,你不回来,就是母亲有些担心,还是这位哥哥告诉我你在这里吃饭呢。”

中年人拍拍于掌柜的肩膀,“走,先去吃些酒肉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