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沈冰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覃泽根本没有一丁点改变,如果是以前的他,根本不屑于言语上的争锋,更不会让人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覃泽挑了下眉,眼镜后的目光戏谑又无辜。

“沈冰小姐,你觉得我说的对,还是薄羌说得对?”

沈冰能感受到薄羌搭在她腰间的手用力了几分。

“周思,今天是周家和薄家的喜事。”

薄羌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将压力给到周思。

倒不是他不能亲自出面解决,只是在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有些不知死活的人非要惹是生非,他若出手重了,媒体必会言之凿凿,把他形容成心狠手辣,目中无人的继承人。

更重要的是,他的确对周思颇为不满。

不满于他竟然邀请了这号恬不知耻的人。

周思稳住心神,堆起笑容:“哥……”

他走到覃泽的身边,抬起手对着门口指了指,示意他先出去避避。

覃泽纹丝不动,笑吟吟地道:“薄先生真的比5年前成熟了很多,面前这里这么多的镜头,不敢像5年前那样对待我了吗?”

薄羌听着得胸腔的怒意更甚,眼瞧着覃泽侧过脸,问:“我记得,被支票抽过的,是这边的脸吧?”

沈冰一惊,看向薄羌。

5年前,他对覃泽做了什么?

薄羌没有直接回答,他微微地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覃泽,沉下眉眼,慢条斯理道:“现在后悔也不晚,毕竟你能拿到的,也只有钱了。”

覃泽的脸色白了几分,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即使周思拽了拽他的袖子,他依旧岿然不动,反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沈冰面前。

他看着沈冰笑着说:“既然你说老死不相往来,那我也不想欠你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正和家里人闹别扭,没给你买什么贵重的礼物,这里有100万,算是我们的分手费用吧。”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周思脸上的笑意都收敛了,“学长,你有点过了。”

覃泽对上沈冰的视线,语气刻薄,听的人牙龈痒痒,“哦忘了,仅仅100万,大概已经入不了薄夫人的法眼了吧,但我记得……”

“覃先生。”

沈冰挽上薄羌的胳膊,将覃泽递过来的银行卡推了回去,“我现在回答你,我更相信我丈夫薄羌,还有,比起一见钟情,我更相信日久生情。”

她看了眼银行卡,笑着说:“这100万,你还是留给你的小女友吧,如果你们分手了,你可以把100万砸给她,我保证,她会终生难忘的。”

沈冰收了笑容,对周思和周亚微微点头,然后看到薄羌,语气平淡娴静,“走吧,我也累了。”

薄羌没有预料到沈冰会如此直接的反呛覃泽。

他以为,她会心软。

他以为,她会质问他5年前对覃泽做了什么。

然而并没有发生预想中的修罗场,他被沈冰平静地带出会场。

那个强势,难以亲近,猖狂不羁的薄羌居然因为女人一句累了,就被勾走了九魂十魄,乖乖地,毫无怨言地跟她走了。

覃泽的眉头狠狠地皱起,捏在手里的银行卡显得可笑又愚蠢。

他的叫嚣,他的离间,似乎没有一点意义。

他捏起拳头,往沈冰离开的相反方向而去。

“学长……”

周思咬了咬唇,瞥了一眼韶音,“帮我照顾一下姐。”

说完,他就去追覃泽。

韶音无语地白了一眼周思,他可真当她是可以任意差遣的女人?

她本不想管的,但周亚的脸色太难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悲惨了,面对如此可怜的周亚,竟然生出些同情心。

“你没事吧?”

周亚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皱紧的眉头微微松开,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我没事,弟妹。”

*

车抵达别墅,薄羌先把司机支走,单手把沈冰抱在怀里。

沈冰颤了颤睫毛,“薄羌,我真的累。”

“你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你不是让我完全相信你?我做到了,你还不满意?”

听着沈冰拐弯抹角地阴阳他,薄羌竟然不生气。

“我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对我发脾气。你会问我,我当年到底对覃泽做了什么。”

沈冰被他强制扣在怀里,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掷地有声,每一下,似乎都传到了她的心里。

“想听实话?”

“你想骗我?”

他惩罚似的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

沈冰嘶了一声。

“因为,我已经想到你会对覃泽耍什么手段。”

薄羌挑了下眉,手掌收了力,垂眸看着她。

“面对竞争对手,先用钱砸下去,再用权势一点点瓦解他的意志力。”

覃泽哪里是他的对手?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傲视群雄的人,无外乎靠财力,亦或是实力。

薄羌两者兼具。

25岁坐上集团的头把交椅,他要面对的,不仅是外界的质疑,更有内部元老的轻视,沈冰见过他把叱咤风云的大佬骂得哑口无言,也见过他力挽狂澜,力排众议收购子公司,创造营销神话。

男人间的搏杀是没有硝烟的战争,薄羌做惯了赢家,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覃泽认清现实。

薄羌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沈冰看着被薄羌吻过的手,微微愣了下,前尘往事纷至沓来,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薄羌表情一变,捏住她的下巴,硬生生地咬住她的唇,撕咬间隙,又极为珍视地裹挟。

夜色渐晚,夕阳西下,橙黄色的光打在薄羌的身上,将他的脸照的忽明忽暗。

沈冰的手捏紧他的白衬衫,男人的西装外套不知道丢在何处,白色的棉质布料已经被她攥出了层层褶皱。

熟悉的窒息感扑面而来,沈冰稍稍侧过头,男人高挺的鼻梁就追了上来,重重压在她的脸颊上。

他的气息死死地碾过她的肌肤,荡开一层滚烫的纠缠。

“薄……”

“别想他,只看着我好吗?”

薄羌扣住她的后脖颈,眼底瞬时发狠了几分,似乎要把人往骨子里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