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挥了一鞭,薄羌的额角便被汗水浸润。

“滚!”

他轻晃着起身,整张脸彻底暴露于光明之下。

皱紧的眉峰,苍白抿紧的唇,脸颊胡乱狰狞的抓痕,说是第一犯罪现场都有人相信。

他的眼底弥漫着决绝的杀意,似乎映在他瞳孔之内的不是熟悉的人,而是敌人,该死的生物。

胡晓脸色霎时变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的薄羌不对劲,她握住沈冰的手,快步往外走。

“宝贝走,他……他疯了,他疯了,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着,胡晓便一路小跑,带着沈冰离开。

小命要紧!

谁知道里面是不是什么情杀犯罪现场!

现场要是留下她和沈冰的指纹那就糟了!

等等,沈冰是不是按指纹开锁了?

胡晓一个头两个大,没注意沈冰回头看着虚掩的门。

沈冰从未见过这样的薄羌,不知为什么,沈冰觉得薄羌的眼底不是恶,而是惧。

就在两人心思各异的时候,薄羌走了出来,他戴了个鸭舌帽,遮住狠厉的眼神,径自走向地下车库。

沈冰顾不上其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薄羌以这样的状态去开车,无异于送死!

薄羌果断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几乎快要沈冰推倒。

“滚!”

沈冰咬了下嘴唇,整个心脏骤然提起。

这还是薄羌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沈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从背后抱住薄羌,“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你现在不能走!”

“松开!”

薄羌像是进入癫狂期的野兽,眼神凶狠又危险,体内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你要去哪儿!薄羌,你冷静点,你现在这副样子,要是让记者拍到了,他们会怎么写你……”

薄羌按住沈冰的手往外掰,手背上的伤口随着他不断用力溢出了更多的血,滴在沈冰白皙的皮肤上,带着一种残忍的,毫无人性般的野性美。

沈冰咬紧牙关,后背直冒冷汗,也不知道怎么的,喊道:“就算你无所谓,你妹妹呢,韶音呢!她可是大明星,如果因为你,她有了黑料,她该怎么办?”

薄羌的神色凝固了一瞬,挣扎的力道克制了不少,至少没有直接把沈冰直接甩出去。

沈冰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她做什么都没有韶音两个字更有用。

更有分量。

凭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沈冰没放开他。

薄羌似乎是冷静下来了,凉薄的眸子瞥了一眼胡晓,勾住沈冰的肩膀,直接把她推到了胡晓的怀里,趁着胡晓惊愕的瞬间,抢走她手里的车钥匙,上了她开出来的车。

胡晓已经吓傻了,过了好几秒,才发现沈冰跟着上了副驾驶。

“喂喂喂,软软!薄羌!”

胡晓急忙掏出手机,手心已经紧张得出了汗,颤颤巍巍拨通了苏伟的电话。

“喂,苏伟吗?出事了!薄羌出事了!”

*

薄羌自顾自开车,也不在意副驾驶的沈冰,沈冰打开地图导航app。

驶入国道,下了桥又转入西侧的别墅群。

显然是去公馆。

沈冰扯出个自嘲的笑容,像她这样的妻子哪里去找,还关心老公去找小三的路上有没有安全驾驶。

忽地,车子来了个毫无预兆的急刹车,沈冰被安全带勒紧,不至于撞到前面的台子。

只是一瞬间接近于失重的后坐力,让她的大脑一阵眩晕,胸口也堵到爆炸。

“现在下去还来得及。”

薄羌冷声道。

沈冰看了看窗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点,叫车都难,到了公馆,好歹有管家专车,也不至于在寒风中受冻。

薄羌的呼吸依旧凌乱,微微嘶哑的声音透着无奈与难耐。

下一秒,他伸手把沈冰捞到怀里,占据了主导权。

嘴角处的破皮被磨破,汩汩的鲜血充斥在沈冰的口腔。

她觉得自己好像淹没在一片血海中。

这一刻,他是把她当成了谁?

沈冰拼了命的挣扎,软软的声音透着十足的拒绝。

“放开我,我不是韶音,你认错了了。”

求救似的警告从唇角溢出。

薄羌听到她的话,顿了顿,竟松开了她的唇。

沈冰大口地喘着气,手臂横亘在薄羌的胸膛,尽力扩大两人的距离。

“你是沈冰,我的药。”

薄薄的汗珠顺着挺直的鼻梁滑下,顺着他凌厉的眉骨滴在他的浓密的眼睫毛上,似乎,还流入沈冰的心。

沈冰的挣扎幅度没那么大了。

“给我。”

薄羌再次吻住她的唇,大手控制住她的后颈,不容许她有一丝一毫的躲避。

拉链拉下的一瞬,梦中那片黑暗的泥潭,血腥的画面,陌生的语言和刺鼻的恶臭,似乎随着眼前的白皙光景逐渐消散。

……

沈冰紧张得要命,时不时用余光查看过往的车辆。

相较于她,薄羌专注多了。

沈冰背对着她穿上内衣。

薄羌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沈冰很想问,你刚才是想去找韶音吗?你之前每个月去香港,就是和韶音……

沈冰想问的问题太多,一个又一个快要把她埋没,而且每一个都是致命问题,就算薄羌想回答,沈冰也不想听。

沈冰不得不承认,她对薄羌是一种扭曲的独占欲,主要表现在,她不爱薄羌,但不愿意他碰其他女人。

是他技术太好,只想独享。

沈冰如此安慰自己。

薄羌餍足地眯着眸子,“你什么都不想问我吗?”

沈冰白了他一眼,似是在说,在你身边五年,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说话吗?

薄羌沉浸于余 韵的手指划过她的内衣带子,轻哼,“问吧。”

话音未落,沈冰的手机就响了。

是陌生号码。

沈冰可不想梅开二度,借着接电话的动作拨开薄羌的手。

薄羌也不恼,挑了下眉继续往腰间探索。

“你知不知道哥在哪里!”

韶音急促的声音将车内升高的气氛彻底降至冰点。

沈冰看了眼薄羌,没说话。

湿漉漉的眼神盯着他,似在问,是在呢?还是不在呢?

韶音急得声音拔高了好几度,“你是聋了,还是不会说话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