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的家庭情况,即使结婚5年,沈冰也没能摸透。

她永远像个局外人,无法融入薄家。

“行了韶音,别黏着你哥了,都要结婚了能不能像个大人?”

薄母走了过来,看到沈冰,眉头一皱,又很快放开。

“你来了。”

前后两句,亲疏有别。

沈冰费力地挤出一抹笑,没办法,韶音身上有很重的香水味,刚才薄羌和她抱了下,也沾染了那股刺鼻的香气。

熏得头晕目眩。

“正好后厨缺个帮手,你去帮忙吧。”

薄羌冷着眉眼,“妈,你……”

不等他说完,沈冰就赶紧搭腔,“好的妈,我马上过去。”

薄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正要拉住她的手,却被韶音牵住手腕,慢慢用力。

沈冰太想离开这里了,甚至没回头看,也没问厨房的具体位置,就往里面走。

绕了一圈,终于在地下一层找到厨房。

准确的说,整个地下一层都是厨房。

川鲁粤淮扬,闽浙湘本帮八大菜系的厨师井然有序的出菜,负责西点的师傅将烤好的蛋糕坯抹上奶油。

这里,并不需要她。

薄母估计就是把她打发到这里吧。

沈冰刚要转身离开,佣人叫住她。

“可以把这个端上去吗?”

一整盘千层蛋糕,香甜的味道驱散了那股刺鼻的香气。

沈冰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干点活。

她接过餐盘往上走。

刚到一楼,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哥,你真的要我结婚?”

“还想胡闹?”

“我会拿自己的命胡闹吗?如果你要我和他结婚,我就不活了!”

“韶音,你威胁我?”

后来薄羌应该和韶音又说了什么。

但沈冰没听下去。

她莫名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那个场合,破坏那种诡异的气氛。

她把餐盘摆在餐桌上。

此时,偌大的餐桌只坐着一位略显拘谨的年轻人玩手机。

她刚看过去,那男人忽然抬头,和她对视个正着。

那双眼睛里的仓皇激动与不安,太熟悉了。

男人大咧咧地起身,挠了挠头,“您好,请问您知道卫生间怎么走吗?”

沈冰猜想,自从进门,就没人搭理他了。

和她当年的情形一模一样。

好在沈冰知道卫生间在哪里,给男人指了个方向,男人如蒙大赦,青涩的脸上满是感激,“谢谢您。”

“不客气。”

男人俯视着沈冰手边的餐盘,“您做的蛋糕很好看。”

估计是把她当成佣人了。

沈冰没辩解,只是笑笑。

却没想到,从薄羌的角度,正好看到她对着周思浅笑。

是那种毫无负担,甜甜的笑。

在薄羌的眼里,特别刺眼。

韶音挽上薄羌的胳膊,意味深长,“嫂子真是万人迷,如果她是薄家人,周思一定更想娶她吧。”

薄羌脸色愈来愈冷。

他直接扯开韶音的手。

大步走到沈冰面前。

他个子很高,一般男人在他面前都会逊色不少。

周思见到薄羌,赶紧赔笑:“薄总。”

薄羌没看他,而是揽住沈冰的肩膀。

“这位是……”

“我的妻子,沈冰。”

周思挑了下眉,马上为自己的冒失抱歉,“我还以为您是佣人,不好意思沈小姐,哦不,薄太太。”

沈冰冰刚说了句没事,就感受到薄羌手上的力道。

快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

沈冰蹙紧眉头,只好端出那副薄羌最爱的上流人物的傲慢。

薄羌眯了眯眸子,还是没放开她,而是亲了下她的脸颊。

又一次闻到那股刺鼻的香水味,沈冰忍不住屏住呼吸。

一点被亲的喜悦感都没有,反而是满满的距离感。

薄羌眸子骤然收缩。

“怎么,这么热闹,都聚在这里了?”

薄母挽着薄父走了过来。

长辈来了,没人在意这段小插曲。

沈冰坐在薄羌的旁边,只敢吃眼前的菜。

没办法,薄家餐桌礼仪太繁琐,稍有不慎就容易坏了规矩。

突然,她感觉到桌下不太平。

趁着整理餐巾的功夫,她翘起二郎腿,掀起桌布的一角。

看到一只玉足快要攀到薄羌的腿,可惜只差一点点,就被薄羌捉住,利落推了回去。

韶音突然抖了下,周思马上关切地问:“怎么了?”

韶音红着眼睛,糯糯地答:“没事,就是有点腿疼。”

说完,便幽幽看向薄羌。

眼神是四分骄纵三分风情二分柔弱。

一般女人学不来。

至少沈冰学不会。

但愚蠢如她,要是看不出来这两人关系不简单,半辈子算是白活了。

沈冰冰吃完饭去了阳台,给胡晓发了条短信。

「我知道薄羌心里的那个女人是谁了。」

不出三秒,胡晓的越洋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靠,什么鬼!冰冰,你先冷静,捉奸这事我们从长计议,小贱人居然敢抢我姐妹的男人,看我不扒掉她一层皮!”

沈冰淡声回:“别冲动,你要是敢动她,我怕脱掉一层皮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