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货车箱,杨屿灏立马将孙念念拉了上来。
“哈……”孙念念将手中的瓶子扔下,大口喘着粗气,“屿灏哥哥……刚、刚我好像看到另一个哥哥沉了下去……”
“我知道……”杨屿灏在调整了呼吸之后,赶忙去解他俩手上缠着的布绷带。
在一番捣弄之下,一两秒钟的时间,布带便掉了下来。
杨屿灏用手往上捋过自已的头发,大气不带喘的说道:“孙念念,你在这待着,不能再下水了。”
孙念念担忧的点了点头,看来杨屿灏已经做好准备了。
随着一声吸气,在之后「扑通」一声,杨屿灏再次潜入了水中。
白追风此刻也在奋力往上游着,可刚刚推货箱时,力气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他只能像在无水环境中的鱼,拼命摆动着。
不久后,他便感到鼻腔一股刺辣感,他的口腔不自觉的张开,他呛水了。
“呃啊……!”白追风开始变得慌张,他想说话,却被一股水堵了回来,时不时的咽了下去。
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眼神也是那么空幽失色,身后总是一阵陌生,生疏的让人背后发寒,他已经意识到……自已活不了了。
“罢了……我作死又不是一次两次,这一生攒点积德,死后好去天堂游乐几圈吧……哈哈哈……”
白追风身边不再有气泡传出,他的脸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抹笑容,那笑容沧桑无比,那是一个死了心的人才该露出的。
“他丫的……孟婆!记得多给我灌几碗汤,我要忘掉我今生一切身份!什么白家少爷,那丫的不就是败家少爷么……谁叫他们不待见我,说我是什么捡来……的,要是我真叫白追风,有多好……?”
到底是「心灰意冷」,还是……
「千钧一发」!
一只大手抓在了白追风肩上,白追风稍有一愣,但他却不能控制自已的情绪、精神,只能干巴的闭着眼,随他去了。
“白追风,你死了我饶不了你!打我的账你还没还呢,就算你死了,刨个海底两万里都要把你刨出来!”杨屿灏心中默默念道。
几秒钟的功夫,杨屿灏便带着白追风游回了货箱旁,也许是过于着急,碰到货箱的那一刻,便用手狠狠的撑住,他自已都觉得手快断了。
幸亏孙念念在旁边,将两人拉了上去。
“不好……头有些晕,是减压吗?”杨屿灏扶着头,短暂的闭了闭眼,随后来到白追风身前,“白追风!白……追风!”
杨屿灏拍了拍自已的胸脯,不断咳嗽几声,随后将两只手都放在了白追风的胸前,做着有频率的按压。
正当杨屿灏扶住白追风脖颈时,白追风口腔一动,吐出一口水,随后便是不断的干咳。
“咳咳……”干咳几声后,白追风吃力的将手撑住身体,缓缓睁开了眼。
“老……老杨,真她妈有你的,我想死的时候你不让我死,偏偏要跟那死神争什么呀……我都快变形了都。”
“你跟我说过的,大家一起出来……还有,我先跟你说,你在我心中的位置还没有改变,说好的用行动证明呢……?”
“不到最后谁想放弃啊,谁叫那是个死境,不绝望也绝望啊。”白追风顿了顿,随后将整个身子放躺下来,“不过老杨你真是……「麻雀舔牛屁股」——确实牛逼啊!”
天幕渐渐放亮,虽然顶上还有乌云盘绕着,但却透出了一点阳光,几道直竖下来的阳光,正好射在了三人所在的位置,像碎金一样,好久没有感受到大自然的温暖了。
三人各躺一方,头却紧紧挨着……
……
“这场暴雨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卫忠,警报真的管用吗?”老许皱着眉头,沉沉的说道。
老许身后一位白发中年男人只是将眼闭上,似乎在沉思,但又好像有着什么难言之隐,抽动了一下口角说道:“许哥,能停,但有些人恐怕保不住。”
老许目光低沉,他的第一感觉是无力,这难道是江志清提前算计好的?如果真是这样,自已还有什么可以与他相斗的?
“多……”老许张了张嘴,问出了他都认为不可逆的问题,“多久才能停?”
“还有半个小时。”卫忠面无表情的回道。
“为什么……为什么这边做了如此严密的防洪措施,而我却要看外面人的苦难呢……?这不公平,过于残忍了。”老许捏了捏鼻梁,闭眼思索着,不久后便又睁开眼,他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卫忠,带几个我们这边的人,我们去隔壁军队驻扎处看一眼。”老许转过身,将椅子上的外套拿起,开口对卫忠说道。
政府大门前
老许撑着伞站立着,不过一会儿,卫忠便带着几个男男女女走出了大楼。
“许哥,我已经与他们说好了。”
“嗯。”老许带头,几人随之走了上去。
军营驻扎处
只见老许一行走进了一个大型体育馆内,这里有封顶,但隔音不好,噼里啪啦的雨声让驻扎在这的军人们睡不了觉。
跟着老许的一个中年女人甩了甩自已的伞,随后仔细检查,发现支撑雨伞的几根铁丝竟然都有些弯折了。
“许同志好!”一位强壮男人走了过来,他身材强壮,衣服整齐,腰板挺得笔直,手臂上挂着一个袖套,上面写着「指挥官」三个字。
指挥官谦虚的伸出手,对着老许笑了笑,老许也赶忙伸手。
“不知领导晚上光顾是为何事?”指挥官态度端正的说道。
“这么说,我确实有事。”老许顿了顿,又说:“还请您立马出兵,帮我拯救拯救江曲市人民。”
指挥官听后眼神微动,随后也赶忙接上话:“这什么话,现在啊,已经不叫「出兵」了。”说罢,他便指了指后面的军伍,“我们是军,亦是「志愿军」,人民生于苦难我们再苦再难也在所不惜,只要有一个人有民心,有谋略,有壮志,我们就听他的,这是我的风度,也是整个军团的风度。”
说罢,指挥官向着老许敬了一个礼,老许再看向他身后的军队们,都在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