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是听劝的,但没打算轻饶蕊蝶,将人像小鸡似的提起来,狠狠摔在假山上,蕊蝶当场吐了血昏死过去。
“来人,将这个毒妇给我严加看管,绝不能让她死了,再去人把高意浓给我带回来。”
福安将高意浓骗回府,面对晋王质问,高意浓哭成泪人。
“王爷,谋害亲王正妻可是死罪,臣妾怎么敢?当年是王妃嫌弃蕊蝶出身,横竖看她不顺眼。蕊蝶却想与王妃交好,让我牵线搭桥,谁知她心思歹毒用特制的酒壶当着我的面把王妃迷晕,臣妾才知道是被利用了。”
高意浓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晋王一张冷脸完全不信。
“是不是你做的,明日让刑部审了就知道,来人将侧王妃带下去。”
这话可是把高意浓吓到差点晕厥,马上爬到晋王脚边求饶。
“王爷,臣妾真的是被蕊——”
还没等她说完,晋王一脚把她踹开,周玄华示意一旁的婆子将高意浓带下去。晋王以为这下就完了,周玄华告诉他还有一关要过。
天见亮,御史大夫高孝果真来府上要人。
原是高意浓早有预感要东窗事发,见福安夜里来接她,便留个心眼儿,告诉她爹若是稍晚一些她或者消息没回高府,那就是出事了。
高孝一见到晋王大打感情牌。
“小女十五及笄之年不顾家人反对和旁人非议嫁与王爷做妾,更是为您添了一对可爱女儿,这份情谊难道还不够吗?晋王妃的死和意浓没关系,她只是太单纯给人利用了。”
晋王坐在太师椅上打着哈欠,拿袖子拭去眼泪,看高孝做戏。
“看来这事高大人也知晓,那为何不早说?高意浓若真是单纯,早就该出来指证蕊蝶,萍儿也不会死,而不是等到现在才说。”
面对质问,高孝解释道:“她那是受了蕊蝶的威胁,这孩子孝顺怕连累老夫一直隐忍,可近来那蕊蝶总是蹬鼻子上脸,让意浓找我给她远方表亲谋个差事,可那后生是个痴傻的,在我逼问之下意浓才道出实情。事已至此,老夫不想瞒也得瞒。”
高孝越说还越委屈,气得晋王一巴掌拍在身边的金丝楠木方几上,指着高孝骂道:“你们父女当本王是傻子吗?”
那方几应声碎裂,吓得高孝一哆嗦,立马跪下。
“王爷,老夫不敢,那个蕊蝶才是主谋,药是她下的,外男也是她找的,意浓并不知情,只是被利用,但罪不至死,求王爷饶了意浓吧。”
晋王已经懒得搭理他,端起下人新上的茶喝了起来,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周玄华站出来。
“高大人,你可能还不知道,蕊蝶已经招认所有的事情都是侧王妃让她做的。不过,到底是不是她做的,咱们说的不算,陛下说的才算。您有这功夫跟这求我叔父,不如早些回府换常服等陛下的召见。”
“什么?”
高孝面露惊恐,看向晋王求证,晋王连眼皮都没抬。
周玄华再一次好心提醒:“高大人,叔父与王妃只是夫妻,况且他还有一堆妾室要宠,而我也只是王妃的养女,你正在该求的是礼部侍郎苏大人。”
“这...”
一语惊醒梦中人,高孝忙从地上起身,与他一同进府的小厮来报。
“大人,府里来人说,宫里传旨,招您即刻进宫面圣。”
高孝险些瘫倒,幸好小厮眼疾手快把他扶住。
晋王这才把头从茶盏上抬起来,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吩咐道:“来人,护送高大人回府换常服面圣。”
看着高孝犹如被抽去魂魄一样瘫软,在小厮搀扶下离开,周玄华与晋王相视而笑。
她料定高意浓出事,高孝不会坐视不管,定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一早就通知苏简丛,敲登闻鼓告御状。
宫城内,大泽帝看到苏简丛的御状大为震怒,责成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会审。
事关亲王正妻名誉以及朝中忠臣家族命运,三司自当竭心尽力。
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多方证据指证下,确实是高意浓找到蕊蝶,撺掇她想个权宜之计让晋王妃让位,这样一来高意浓有望被扶为正妻,二来蕊蝶再也不用受气。
两人一拍即合,蕊蝶混迹秦楼楚馆多年,什么腌臜法子没有。
单说那洋金花,寻常医馆拿来少许用作头风,但在烟花柳巷里它只一个用途,专治梳拢之夜不听话的姑娘,正巧蕊蝶治头风的药里就有,不用单独去卖落下隐患。
她先是散播谣言,说晋王妃私通外男,引得晋王注意,随后让高意浓从中假作和事佬,三人同桌共饮一壶酒。
真正单纯的是那苏萍儿,她怎会知道酒壶还有机关,蕊蝶与高意浓喝的是正常的酒,到她那就是掺了洋金花汁水的酒。
晋王妃被迷晕,蕊蝶叫人从王府后门把已被灌醉,用了相思锁的外男赵武放了进来。
正当赵武欲要行事之时,晋王闯入一气之下杀了赵武,晋王妃苏醒后万念俱灰,投井以证清白,却被蕊蝶伶牙俐齿说是做了亏心事,无颜苟活。
贞洁烈女就被她造谣成了私通外男的荡妇。
事后,她又骗高意浓说,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俩人意见再次达成一致,相互除掉对方知道此事的亲信。
蕊蝶却留了一手,她不但放过了高意浓的贴身丫环香草,还帮香草脱了奴籍连夜送走。
再后来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蕊蝶以此威胁高意浓,高意浓终究是深闺女子,哪斗得过混迹市井多年的蕊蝶,被掐住命门的她只能任由蕊蝶索取无度。
至此,晋王妃含冤投井真相大白,两个蛇蝎女子终于伏法。
按大泽律,蕊蝶与高意浓同谋以毒药药人,不分首从,斩刑,即刻执行。
御史大夫高孝,掌刑法典章纠百官之罪恶,却纵女杀主,事后隐瞒不报,没收家私入官,流放三千里。
丫鬟香草,知而不报,但念其举证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一百,徒刑五年。
晋王有失察之罪,赎铜一百斤。
苏萍儿,投井以死明志,追封为贞德慈孝晋王妃,入皇陵厚葬。
礼部侍郎兼鸿胪寺少卿苏简丛,检举有功,官拜尚书。
晋王妃的事情尘埃落定,周玄华如愿以偿,却不想晋王又来打听“女鬼”的情况。
周玄华早在那晚就看出晋王的心思,要不是眼前人是亲叔父,她就让红鹭将其赶出去。
“叔父,凤娘是我的人。”
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以为晋王能知难而退,结果人家却说:“那她有没有意思,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