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第一次一样，这个吻持续了两秒，莫有雨张大了眼睛。
上一次没来得及感受，现在知道了。
原来，平常嘴这么硬的男生，唇也可以这么软。
吻结束，他退开一寸左右的距离时，莫有雨开口了。
“我让你亲脸，你怎么又占我便宜？”
得。
得寸进尺了还。
许回一不做二不休，又凑近她左边的脸蛋亲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换到右边，快速亲了下。
彻底退开。
他站直了身子，低头看她。
“满意了？”
男生清冽干净的味道里混着浓浓的碳烤味和香烟味儿，味道缓缓离她而去。
“马马虎虎吧。”
有点儿意犹未尽。
莫有雨砸吧砸吧嘴，评价一般。
许回沉了眼，蹬鼻子上脸了。
不想理她，握着她的左手松了下来，滑到下面，闲适的包裹住她的手，牵着她缓缓朝大路前面走。
大树后面的吃瓜群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震惊。
刚刚还扯着嗓子哭呢，下一秒就亲上了，还手牵着手走了。
“他们这是在一起了吗？”
有人小声问。
“应该是吧？他们这样子跟在一起有什么区别？亲也亲了，牵也牵了。”
“嫂子不愧是嫂子，被回哥凶了，还得回哥收场来哄。”
有人一针见血，“回哥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那人说的对，许回就这么把自己赔进去了。
赔了一辈子。
前面牵手的两人身影渐远，路灯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莫有雨走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隔一会儿就要低头看看被他牵住的手，无名指缝那颗痣藏在阴影里。
她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许回，这回你承认喜欢我了吧？”
许回抿唇不答，静了一瞬才问：“莫有雨，你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莫有雨沉吟良久。
喜欢他什么？
最开始是他长得好看，她才记住他。
因为一心只想着他，所以第二次在烂尾楼见他时，才会指错了人，认为他是抢王泰女朋友的人。
但她面上却掰着手指头细数般，“我喜欢你演戏的样子，人前一副面孔，人后一副面孔，对我一副面孔，对别人又是一副面孔，尤其喜欢你嘴硬，却不得不承认喜欢我的样子。”
许回肯定不会相信她的鬼话，“说实话。”
“好吧，我就是见色起意。”
莫有雨跨步上前，与他并排，“其实我是觉得，你一个校霸，在听到王泰偷拍女生之后，帮助女生的行为特别帅，特别有正义感！”
许回偏头看她，满眼不置信。
别人说这话他信，莫有雨说出来他就不信。
因为他在她面前就没说过几句正经话，更别提正义感这三个字了。
与他根本不沾边。
“那你喜欢我什么？”
莫有雨特别想知道。
“我哪有喜欢你？是你太缠人，勉为其难哄你一下。”
莫有雨：……
“你就嘴硬吧，说不定哪天你求着跟我告白说喜欢我都没用。”
许回：“我等着。”
-
马上要期中考试了，初冬季节，大部分人已经换上了冬季校服，黑红色的冲锋衣在校园里穿梭。角落的山茶花红的娇艳欲滴，银杏树叶金黄，飘飘摇摇。
体育课。
自由活动时间，莫有雨跟任春来靠坐在篮球场旁边的围栏上，双手抱膝，面前摆着两瓶矿泉水。
两点钟的太阳正是强烈，虽是初冬，晒久了，仍有点热。
莫有雨把冲锋衣拉链往下拉了拉，里面穿了件白色略微宽松的套头衫。
她叹了口气，托着腮看球场的许回。
他没穿冬季校服，还穿的秋季校服，不过他打球嫌热，脱了下来给莫有雨垫在地上坐着。
就穿一件黑色连帽卫衣，黑色校服长裤，胸前两根系带随着他的奔跑跳跃舞动，为了方便，衣袖被他挽到小臂，露出一截结实流畅白皙的线条。
投掷跳跃时，一个转身，看起来是那么阳光帅气又干净。
这样的许回不多见。
“有雨，你现在跟许回算正式在一起了吗？”
任春来膝盖碰了碰她。
“不知道，他没说，我也没提。”
任春来惊讶了一下，“啊？你俩不都那啥了吗？还不算在一起？”
“那……应该算吧？”莫有雨又改口。
没一会儿，许回就不打了，朝莫有雨走来，身后跟着谢漫白。
许回停在莫有雨面前，拎起两瓶水，一瓶扔给谢漫白，仰头喝水。
莫有雨抬头望着他，欲言又止。
两瓶水其中一瓶是任春来买的，既然他给了谢漫白，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下意识看了眼任春来，任春来也没说什么。
莫有雨闭了嘴。
“莫有雨。”
许回旋拧着瓶盖，逆光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不清表情，语气一贯的风格。
“干嘛？”她脸晒得通红，仰头眯眼看他。
“把拉链拉上。”
他说。
莫有雨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没什么异样啊？
“我不冷。”
许回则是蹲下了身，与她对视。
把水放在地上，替她拉拢衣领，隔着厚厚的衣料，指尖按了按锁骨某个地方。
眼神幽暗，从齿关里挤出，“你自己好好看看。”
莫有雨一脸茫然又不在意的拿开他的手，伸手进衣领里摸了摸。
察觉到不对，脸上一热。
她记得她把拉链拉下来有一会儿了，居然连肩带露出来了都不知道。
她赶忙把拉链拉到最顶端，绯红的脸颊一半儿藏在衣领里。
漏出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褐色的眼瞳在阳光下更像一颗流光溢彩的琥珀。
许回没好气的看她一眼，拿着水转身跟谢漫白走了。
待他们走远，任春来才小声凑过来。
“许回吃醋了。”
莫有雨不解：“这叫吃醋？”
“你想啊，他肯定是担心别的男生看到你的……那啥。”任春来朝她挤了挤眼睛。
莫有雨恍然大悟。
“哦……”
阶梯教室后面的小树林。
许回倚靠一棵大树而站，站姿散漫，少年刚运动完，冷白皮肤泛着淡淡的粉红，薄唇徐徐吐出烟雾。
莫有雨轻手轻脚的从后面走了上来，许回正跟谢漫白聊的投入，没注意身后的动静。
“嘿！”
莫有雨突然跳出来，大叫一声。
谢漫白吓得指尖的烟都抖了一下，烟灰簌簌的往下掉。
翻了个白眼，“无聊！”
吓人成功，莫有雨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许回还是那淡淡的表情，没被吓到。
谢漫白又低骂了一声，实相的走开，树林里只剩他们两人。
“喂，你是不是吃醋了？”莫有雨往他身前跳了一步，踩在松软的落叶和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莫有雨……”
许回动了动指尖的烟，想抽，又垂在身侧，没抽。
想说什么来着？
其实他想说，她那身材没几个人惦记。
但一想到她说很讨厌别人说她身材差。
他又闭了嘴。
还是抽烟吧。
浅浅的吸了一口，手臂自然垂下。
他说：“没有。”
“口是心非，你就是有！”
莫有雨不依不饶，身子朝前倾，几乎要贴到他身上。
“没有。”
“有！”
“没有。”
“有！”
几轮枯燥的对话下来。
许回把烟捏熄，指尖被烫的发红，灰色的烟灰被碾碎，飘散在空中。
忍无可忍，“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亲你了。”
莫有雨求之不得，双手背在身后，怡然自得的晃晃脑袋。
“亲啊，我怕你啊。”
他眼神渐暗，嗓音低沉，“这是你说的。”
话音刚落，莫有雨就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调了个方向。
他揽着她的腰，旋身，往树上一推。
弯腰，薄唇贴在她的唇上。
莫有雨睁大了眼，这一回，怎么和之前两个吻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