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宋道友解惑,确实是一首好词。”

苏计燃谢过,便见宋几道询问

“两位公子若不嫌弃,可愿让在下随行?”

“当然可以,如此再好不过,人多才显得热闹。”

不等苏计燃开口,林尘便一口答应下来,只不过从宋几道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得逞的意味。

在随后的交谈中得知,宋几道是在一年前入驻的林家,喜好文学同时也是一名九品修士。

只不过已经接近二十的年纪才有此成就,比起家族子弟资质上就已经略逊一筹。

宋几道似乎十分合林尘的胃口,两人相谈甚欢,不时还会询问苏计燃一两句,也不曾冷落了苏计燃,至于苏沧,几乎时一声不吭,始终做出一副认真旁听的模样。

临近湖边时,苏铃儿兴致缺缺的加入,得知前因后果便打入其中,一时间好不热闹,明明只有三张嘴,却展现出了群雄争辩的场面。

清月湖波光粼粼,即使天色已暗,湖面依旧被无数花灯所映照,花灯都是由人们投放,每一个花灯都携带着投放者的心愿随波而动。

花灯种类繁多,样式更是参差不齐,简单的一个小纸船插上一根纤细的蜡烛。

复杂宛如孩童般大小的阁楼,内部多处烛芯闪烁,细节更是微妙微翘。

湖中远方大小木舟若隐若现,两岸人影攒动,五人刚在岸边寻至一处较为开阔的位置便听到一声高喊。

“来了,来了,是花老先生。”

一时间人声鼎沸,却又瞬间安静下来,显得有些诡异,一段有些琴声悠悠而来,琴声流畅融洽,圆润而优美令人不忍出声,唯恐将其打断。

苏计燃循声望去,只见一儒雅老先生,一身白袍踏舟而来,其速度并不快但犹如近在眼前,例如那琴声并不是特别洪亮却让所有人身临其境,仿佛就在身前不远处演奏一般。

一曲结束,花老轻身一跃,携带着古琴在空中飘舞,身形宛如那秋日落叶般飘舞,最终落到早已准备好的一方竹筏平台之上。

平台宽广,足以容纳百人,花老落至中心,再次盘膝而坐,手指轻抚琴弦。

随着指尖跳跃,琴声再次响起,同时自岸边适时响起悠然的伴奏,数人轻身飞跃,向着竹台飞去。

所有人皆是清一色白袍,手中乐器各不相同,古音相伴却不违和,每一道旋律都缺一不可,在数位乐师身后,十多位纱袍飘荡的舞者紧随而至。

众舞者落至竹台之上便跟随着旋律舞动着身姿,动作优柔绵软,纱衣流光溢彩令人眼前一亮。

原本苏计燃兴趣缺缺,此刻一改之前的态度,随着众人一同欣赏,主要是有些出乎自已的预料。

原本以为花灯会是为青临城各花楼女子准备的,会是众多头牌各施手段,莺莺燕燕的场面。

结果儒雅老先生一曲开场,随后众多男性舞姬伴舞,颇有雅俗共赏,别具一格的风味,再次刷新了苏计燃先入为主的固有观念。

“林兄,往年灯会也是如此嘛?”

苏计燃总觉得自已来到这个世界数年光阴,从来没有人推荐过灯会,并且林尘几人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开场震惊,眼下不应该如此才对。

不等林尘回答,苏铃儿便小声解释,生怕太大声会干扰他人雅兴。

“当然不是啊,计燃哥,往年的我就和苏沧来过,基本上就是一群狐狸精争风吃醋,耍一下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吸引有钱的客人砸钱,能上船的人都不知道的用多少敲门金呢,最后谁价格高谁骄傲呗。甚至还有互相谩骂的,可以说是不堪入目。”

“计燃兄有所不知,这次灯会便是那位婵月仙子策划,花老这样的雅士几乎已经归隐山林,这次出场据说是因为其在乐曲之上输给了婵月仙子。”

一旁地宋几道继续补充,同时一副崇拜不已的神色

“只是听说其种种传闻,便让人心生向往,若是见其真容,哎呀,实不相瞒,这两岸的公子们,近乎八成都是冲着婵月仙子而来,今年灯会,禅月仙子注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疯了,疯了,只不过是道听途说却能如此向往,呵男人啊,可惜,我还只是一个少年。”

苏计燃心中鄙视,表面却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如此说来,我也有些期盼这位婵月仙子了呢。”

“嘁~或许有些才华,但终究是名花楼女子罢了,计燃哥你若是愿意展露三分才学,怕是便能将其比下去了。”

对于苏计燃夸赞一名花楼女子,苏铃儿还是有些不开心的,随口嘀咕出声,眼神不经意间瞥见苏计燃看向自已,瞬间有些不乐意了

“低调,低调是吧,就知道。”

“唉~小铃儿啊,你要知道这天下英杰如同过江之鲫,奇人无数,切不可妄自菲薄,更忌争强好胜。”

苏计燃轻叹一声教育苏铃儿,随后又觉得这种场合教育有些不妥,于是伸手抚摸两下苏铃儿低垂的脑袋,柔声道

“主要是他人与我何干,有才华当然是提供给自已人欣赏啊。”

“嘿嘿,就知道。”

苏铃儿一转之前接受教育的认真模样,笑容再次浮现。

宋林二人听到苏铃儿之前的话,只当其偏袒苏计燃,却听到苏计燃说教的两句话认为颇有深度,一时间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已小瞧了眼前的少年。

此时乐曲已经停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竹台的表演上,当一切再次归于平静的时候,竹台周围已经不知何时汇聚了众多带有亭阁的船只。

船只模样风格相似,不同之处便是船身带有不同的序号。

就在众人还在回味之前的欢乐而忘记赞美时,所有船上亭阁同时点燃内部烛火,烛光照映出一道道曼妙的身影浮现在亭阁窗纸之上,坐姿相同,只不过有的在轻抚长笛,有的在提笔绘画,有的泡茶轻品。。。

一时之间湖边嘘声一片,所有公子与客人们都惊奇的发现,自已无法在众多姑娘中认出哪怕一人,通过烛光所照映而出的身姿,明明所有人都清楚里面是不知哪个花楼的姑娘,却又端庄而坐,宛如大家闺秀般安宁。

而这种朦胧相识却又不敢认定,仅仅相隔一层窗纸,却吊足了各位看客的胃口。

然而阁内除了点亮火烛之外,只是端坐再无其他动作,有人开始低声交谈。

“往年都是头牌们乘坐自家木船,各花楼装饰各异,几乎一眼便能看出其身份。”

“也不知道那序号以及船头的铜锅代表何意呢。”

“对呀,对呀,这次怎么统一船只了呢,关键我还总觉得所有姑娘我都认识,可我却不敢确定都是谁。”

“还别说,这怎么一看,场景如此相似呢。”

“当然相似了,张叔,你家那闺女身居楼阁,每日夜读时,便是此番场景。”

“唉~对~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嗯~王八蛋,你怎么知道我家闺女喜欢夜读。。。”

“唉~张叔,你听我狡辩,呸~你听我解释,你先别打我脸啊。”

“。。。”

随着有人开始争辩,周围逐渐变得热闹起来,苏铃儿见湖面没有动静,一时之间也有些疑惑,看向苏计燃

“计燃哥,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就没有动静了呢?”

苏计燃回想起苏铃儿形容的往年灯会,万变不离其宗,婵月居然能够令所有头牌配合,那必然会满足其利益,以婵月之前的形式风格,思考片刻,苏计燃心中便有了猜测。

“欲意何为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