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说服了金繁自己心情是好多了,可金繁却像霜打的茄子,一脸愁容。

宫子羽一把丢开棋谱,挪屁股凑到金繁面前,完全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伸手就勒住他的脖子:“放心,你执刃都谋划好了,这次出行必定万无一失,神不知鬼不觉。”说着就露出了一脸贱笑……不对……是胜券在握的笑。

金繁看得一呆,不由得更担心了。

五更天,宫门偏门外一男一女隐在暗夜的天幕里。男的背负了一个麻布包裹的方正包裹,一脸黑泥,衣衫褴褛,右手还端着个破碗。女的一身肥大粗布麻衫,头发凌乱还插着几根茅草。

“阿云,都是权宜之计,带你回家要紧,只能先委屈你一阵,等出了旧尘山谷定会让你恢复的漂漂亮亮。”说着公子羽怜惜的摸着她乱糟糟的头发。

看着他污黑的脸,云为衫嘴角一僵:“难为你能想出这个方法。”说完到底对他扬起一抹不算很牵强的笑。

旧尘山谷地理位置特殊,出入只有几个咽喉要道,且都有侍卫把守,定时替换轮班,终年无歇,想要悄无声息的出去并不容易,更何况他还顶着执刃这个身份。

宫子羽苦思良久才终于想出了这个妙计,来往行人有人盘查,成群结队的乞丐却不大有人管,谁能想到堂堂执刃和执刃夫人竟混迹在一堆乞丐里,所谓灯下黑不过如此。

更深露重,金繁还未到。

宫子羽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将云为衫用衣服裹紧,抱在怀里,身体虽冷,心里却很是妥帖,此地荒凉却不失为一种野趣。

他忍不住低头望向云为衫,但云为衫却并没有看自己,而是一脸凝重的陷入到自己的思绪里。宫子羽失望之余又忍不住一阵心疼,都已经走出了宫家大门,不日便可到家,却还在忧心妹妹的安危。云为衫刚开始还能一心二用,边理头绪边回应宫子羽的话,但她的心越来越着急,妹妹一直在家待的好好的怎会突然遭此横祸,一切都似乎太过凑巧,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明知此行危险可她必须得去,可是宫子羽……

“阿云。”

听到宫子羽突然叫自己的名字她愣了愣。宫子羽揉着她的纤纤细腰,带着点诱哄的味道:“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今日又出来的匆忙,可是有些饿了?”没等云为衫说话,宫子羽就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

有点献宝的意味,边小心翼翼的打开纸包边道:“这是昨日晚间吩咐下人做的糕点,就知道你得饿,我可一直小心护在怀里,都没有碎。”此刻的他哪里像执刃,分明是想得到夸赞的孩子。眼里笑意在朦胧月光的映照下,能温暖整个世界。

“这是云片糕,你名字里有云,它名字里也有云,你肯定喜欢快尝尝。”小巧精致的几个糕点摊在他手掌上,质地松软,泛着香甜。

即使不饿,云为衫也不想驳了他的面子,就着他的手就吃了一个,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好吃,仿佛能甜到心里。突然黑夜里传出几声夜枭的哀鸣,宫子羽一激灵将云为衫放到地上,云片糕也一同塞到她怀里。

宫子羽找准声音传来的方向露出一笑:“终于来了。”他拇指食指放到嘴边,使力吹出一声悠扬的哨子。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果然见一黑影冒着夜色飞掠而来。金繁大约停在五十米开外,试探的叫了一声执刃。

宫子羽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端起执刃的架子:“时间紧迫怎的现在才到?”

几个瞬息金繁便到了身边,只见宫子羽身着破烂却昂首挺胸,双手背在身后竟俨然一副……一副丐帮帮主的样子,而旁边的云为衫虽然看着教养极好却头顶鸡窝头脚穿烂草鞋,哪还有半点曾经鬓发如云,华服飘彩的样子。

确认自己没认错人金繁骇的脸色一时青一时白,倒还是低头行礼:“宫门戒备森严,且要避开角公子等人的耳目,自是浪费了些时间。”

“好了,事情办好了吗”金繁刚一说完宫子羽便急急发问。

“打探清楚了,长老们这几日都在闭关,应是不会传召您,若有人寻您便称您病了,不便见客。宫门到旧尘山谷的这段路上的侍卫我也找人支开了。”

宫子羽长舒一口气上前一步,难得郑重的拍着金繁的肩膀:“金繁,这几日辛苦你了。”

看着他的大黑脸金繁嘴角一抽:“最多三日,您必须三日之内赶回来,否则多一分钟便多分危险……”

一阵鸟鸣响起,树林里不知惊动了,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放心,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先出发了。”

看着宫子羽和云为衫相携而去的背影,金繁默默祈祷他们不被发现,要不然先别说偷出山谷,就他们这副打扮都得在宫门掀起轩然大波。